她家果然偏,越走周遭的屋子越少,最后只剩几户人家零星靠在溪边。
一座简陋的茅草小院出现在眼前,篱笆是用粗细不一的树枝胡乱扎成的,院门歪斜着。
院子紧挨着一条小溪,水流潺潺,这边的人家大抵都靠这条小溪过活。
还没走到院门口,溪边传来“哗啦”一声水响。
一名正蹲在青石板上捶衣裳的中年妇人抬起头,远远就瞧见了虎头,还有她身边那个陌生的清瘦少年。
她把手里的木槌往盆边一搁,将泡在水里的衣裳捞起来拧了拧,叠好放进木盆。
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快步朝这边走,嘴里嗔怪着:
“我的小虎子哟,你这又是野到哪里去了?脸上手上全是泥,莫不是又跟三狗那伙人在泥地里滚了?”
“姨姨!”虎头老远就咧开嘴笑,朝妇人使劲招手。
妇人蹲下身,粗糙却温暖的手掌捧起虎头的小脸,用还算干净的袖口内里,给她擦拭着脸上的厚泥。
动作麻利,嘴里也没停:
“瞧瞧这花猫脸!是跟三狗那帮皮猴子在烂泥塘里滚起来了吧?输了赢了?”
“当然是赢了!”虎头挺起小胸脯,“三狗被我按在泥地里打,哭得嗷嗷叫呢!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真棒!不愧是我们家虎子!”妇人笑着,伸手轻轻捏了捏虎头挺翘的小鼻子。
“……”
站在一旁的祝余听得一脸黑线。
怪不得这小老虎如此好斗,感情是日常熏陶…
给虎头大致擦干净脸,妇人这才首起身,目光落到祝余身上。
她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虽然普通,但气质明显与泥巴坊格格不入的少年郎,问道:
“这位小郎是…?”
虎头抢着回答:
“姨姨,他叫祝余,可厉害了!还是个修行者呢!”
“修行者?”
妇人重复这三个字时,笑容瞬间凝固了一下,但只有短短一瞬,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
她笑容不减,还发出一声惊叹,似是为他“修行者”的身份而感到震惊和惶恐。
“原来是修行的小郎君!这可了不得!”
“敢问小郎君是出自哪个门派啊?”
祝余回答:
“大娘言重了。晚辈无门无派,不过是个流浪的孤儿罢了。”
“早年西处漂泊时,曾有幸被一位过路的老爷子搭救,蒙他不弃,跟在他身边粗浅学了点的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