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架不住他下手又快又准,专挑些疼却不伤筋骨的地方来。
再加上她自小在泥巴坊摔打练就的皮实筋骨,和不服输的劲儿。
才得以一次次顽强爬起。
然后…又一次次脆利落地放倒…
来来回回不知折腾了多少次。
想起梦中自己那摔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模样,武灼衣忽地笑出了声。
那大概是她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了。
那会儿气得牙痒痒,恨不能扑上去活吞了祝余。
可如今隔着这么多年回想起来,那些年少时的荒唐闹剧,反倒成了难得的趣事。
尤其是…她扫了一眼桌案上堆得像小山似的奏折,封皮上的字密密麻麻,看得人眼晕。
和这些比起来,她宁愿挨祝余的棍子几下。
轻轻叹了口气,武灼衣摇摇头,将那些飘忽的思绪收了回来。
她对侍女吩咐道:“点些醒神香来。”
侍女应声退下。
很快,一缕清冽的香气便在紫宸殿里弥漫开来,带着几分草木的微苦,钻入鼻腔,让她清醒了不少。
武灼衣重新坐首了身子,捡起朱笔,在砚台上沾了沾,低头看向那份还未批阅完的奏折。
笔尖落下,在纸上画下朱红印记。
……
虎头一琢磨祝余多半是个修行者,先前被打疼的屁股像是突然不疼了,眼睛里都亮起了光来,瞪得溜圆。
方才被打时的愤懑抛到了九霄云外,连珠炮似的问题顺着嘴就冒了出来:
“你真是修行者?”
“你是哪个大门派的弟子?是山上那种飞来飞去的神仙吗?”
“不对不对,修行者不都穿得跟神仙似的吗?你怎么穿得比我还破?”
她扯了扯祝余那身补丁摞补丁的破烂衣裳,小脸上满是困惑。
“该不会…你是被门派赶出来的吧?犯了啥门规?”
她这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给祝余逗乐了。
刚刚还疼得呲牙咧嘴,恨不得扑上来咬人,转脸就成了好奇宝宝。
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祝余手里的木棍轻轻往虎头额头上一点,把她凑得太近的小脑袋推开寸许:
“小丫头片子,问题倒不少。修行者就不能穿破衣服了?哪条规矩写的?”
“什…什么丫头片子!”
虎头被这称呼刺得一蹦,激动地就想从地上站起来。
可刚首起半截腰,屁股上的伤就被牵扯得一阵钻心疼,“哎哟”一声又跌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