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云水城内外,己被装点得焕然一新,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节庆的热闹气息。
盛会的前夜,月仪独自伫立在驿馆阁楼的栏杆边,晚风拂起她素色的衣袖,风中还隐隐能嗅到花香。
夜色如墨。
楼下的云水城褪去了白日的喧闹,只剩家家户户门前悬挂的灯笼,在黑暗中晕开点点暖黄,像撒在墨色宣纸上的金粉,静谧得如同一幅水墨画。
这是月仪踏足南疆以来,所经历的最为安宁的一夜。
南疆向来没有宵禁的规矩,纵使这些天各地百姓、商贩源源不断涌入云水城,城中也未施行任何戒严。
街上本该是彻夜通明才对。
可今夜却格外不同,连最热闹的酒肆都熄了大半灯火,想来是为明日的盛会养精蓄锐。
也是,有神巫坐镇的城池,谁敢在这种时候惹是生非?
莫说是这些凡人,就算是各大宗门的精英到此,也没胆子在神巫眼皮子底下作乱。
月仪的目光越过层层屋舍,落在城中心那座高耸的巫神殿上。
神殿的轮廓在月色下清晰可见。
负责接待她们的巫祝说,此次神巫亲自主持盛会,是要向南疆宣布一件天大的事。
究竟是什么事,竟要劳烦神巫这般兴师动众?
月仪旁敲侧击询问过多次,但那巫祝嘴巴十分严实,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啧。”
月仪拿起窗边茶几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
南疆酿的果酒并不醉人,更像是带点酒味的果汁。
甜滋滋的,压不住月仪心头的烦闷。
此行南疆,她的行动可谓步履维艰。
首要任务寻找那个陛下点名要的人,至今毫无头绪。
这些天兜兜转转,半点进展都没有。
她请求觐见神巫多次,但和在剑宗时一样,被“神巫在闭关”给挡了回来。
即便她拿出女帝的信物也没用。
南疆自有一套处理俗世事务的规矩,这些事另有专人负责。
神巫本人如今和大炎的老祖一样,只做精神领袖与守护者,鲜少再干涉俗务了。
当然,这些挫折都属于是来的时候就料到的,她在剑宗己经吃闭门羹吃到饱了,有经验。
圣境级别的存在,本就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