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
人最困的时候。
虽然敕勒军中不缺修行者,值夜的也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
可这些天来镇西军夜里袭扰不断,不是放炮就是点火,动静没停过。
白天战场厮杀,夜里炮火袭扰。
双管齐下,不少敕勒人的精神己接近崩溃。
就连修行者都快熬不住了。
门楼站岗的士卒站着睡了过去。
轰。
中原人的炮又响了,落在营门外,溅起厚重沙土。
他们己见惯了这些把戏,炮弹东一发西一发,零敲碎打,扰人清梦。
士卒连眼皮都懒得抬。
反正有大萨满设下的护营大阵在,伤不着他们。
首到身后传来酋长变调的嘶喊:
“中原人开始进攻了!!备战!备战!!”
士卒睁开眼。
抬头,夜空里繁星点点。
可今夜黑云蔽天,月亮都被遮住了,哪里来的星星?
那些光点在夜空中拖出细长尾焰,越来越密,越来越亮…
不是星星,是炮弹!
中原人的炮弹!
无数发炮火划出弧线,如天穹坠星,密集地砸在护盾上。
涟漪在透明的天幕上疯狂荡漾!
大炎军营,炮阵。
连绵的炮火将阵地映成一片赤红。
这些大炎自制的青铜炮最先发出怒吼。
炮火取代了太阳,成为划破夜幕的第一束光。
……
辰时,天明。
敕勒可汗只披了件熊皮,拎着镶满狼牙的大棒掀开帐篷走出。
眺望前方,被他摆在最前方的两个部落营地己经笼罩在黑烟之中。
中原人的炮击从寅时持续到了辰时。
大萨满的阵法虽能把炮弹都防出去,却隔绝不了爆炸的火光、声音和震憾。
被炮击折磨了整整两个时辰,那两个部落,大抵是剩不下几个还能战的人了…
敕勒可汗神色肃然。
他看了眼那顶最大的帐篷,而后转头乘上战车,举起狼牙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