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巨鹰骑兵一开始并不是朝着他们来的,而是在发现他们后突然改向,加速冲来。
随着距离拉近,能看到鹰背上的骑士头戴毡帽、身着镶铁皮甲,个个身形魁梧,面容粗犷。
“这打扮…是敕勒人的鹰骑军!”千姨神色凝重,“他们怎会深入到此地?这里离镇西军的防区不算太远!”
“大概是来打秋风的吧。”祝余说。
敕勒部族,十年前自东方雪原迁徙至这西方大漠。
起初,他们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小部落,连周边的蕃国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可谁也没想到,不出两年,这支部落不知得了何种机缘,占据了数片水草丰美的绿洲,实力随之暴涨。
壮大后的敕勒人很快露出了獠牙,竟胆大包天地举兵进犯镇西军治下的军镇。
虽没能攻破城池,却也让镇西军吃了些亏。
后来镇西军主力回援,敕勒人被打得大败,当时的可汗都被镇西军的将领斩于阵前。
经此一败,敕勒人老实了好几年。
新继位的可汗都亲自进京,在老皇帝面前下跪称臣,表现得极为恭顺。
连“爷爷,我是你孙子啊”、“我早就是大炎人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成为当时上京城市井中一大笑谈。
可这份恭顺没能维持多久。
这“孙”可汗是个视尊严如无物的笑面虎,嘴上说的好听,回去没多久,就又生起了反心。
就在前年,镇西军主力被调去镇压南方蕃国的叛乱,大漠防线空虚之际,敕勒人再度举族反叛。
彼时的镇西军己在连年征战中疲乏不堪,军粮和兵器的补给又被朝廷拖延,根本无力扑灭这场叛乱。
更棘手的是,这位新任可汗比上一任阴得多。
他从不与镇西军的主力硬碰硬,而是带着部众西处骚扰镇西军的粮道,偷袭防守薄弱的哨所,还趁机掠夺那些弱小蕃国的物资和人口。
西域的疆域辽阔,相当于三分之一个中原。
但镇西军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万人,要守住这么大的地盘本就吃力。
昔日尚有蕃国从旁协助,但随着一些蕃国在威逼利诱下倒向敕勒人,镇西军的处境便愈发艰难,人手也捉襟见肘。
他们死一个便少一个,而敕勒人却以战养战,越打越多。
现今己从当初的疥癣之疾,发展成了让镇西军头疼的心腹大患。
敕勒鹰骑军的凶名,甚至连千姨这样生活在中原之人都有所耳闻。
眼前这队鹰骑约有二十骑,实力大多不强,唯有领头那人散发着三境修行者的气势。
但鹰骑军既然出现在这里,难保附近没有敕勒人的大军活动。
祝余当机立断,操控机关飞狮猛地一个侧身甩尾,向另一个方向飞去,想要凭借速度甩开追兵。
但敕勒鹰骑就像见了肉骨头的狗,紧紧咬住他们不放。
巨鹰奋力振翅,迅速拉近距离。
领头的骑士长啸一声,鹰骑们摘下身上的大弓,搭上特制的重箭。
大弓一开,重箭带着尖啸声破空而来,其势足以洞穿钢铁!
“抓紧了!”
祝余低喝一声,和元繁炽深入交流时,学到的驾驶技巧在此刻尽数施展出来。
机关飞狮在他的操控下,展现出与笨重外形不符的敏捷,一个紧急攀升,让几支重箭擦着腹甲掠过。
紧接着又是一个流畅的侧滑俯冲,避开另一波箭雨,动作流畅,如臂指使。
千姨也在此时出招。
无数细密的幽蓝毒针凝聚,泼洒向后方的鹰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