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伸手去解那厚厚的裹胸布。
几层布条做了缓冲,后心位置看着没那么严重。
千姨呼出一口气,将那冰凉的药膏涂抹在她的淤痕上。
触碰到伤处,即使是在睡梦中,虎头也皱起了眉头,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千姨叹息说:
“若无当年那场冤案…郡主她…何至于流落至此,受这份苦…”
阿婆听了却笑了笑,说:
“这可未必…”
“若在宫中,日子自是锦衣玉食,安稳无虞…可这份摔打…怕是少不了的…”
“郡主出生那天,便测出根骨不凡,是块难得的璞玉…”
“在郡主尚未足月之时,太子就决定,等她及笄,便送她去边关历练,将来要让她做我大炎的护国将军…”
“可惜啊…可惜…”
言及此处,两位妇人的目光皆是一暗。
她们都是受过太子和太子妃恩惠的,老妇人更是太子妃“娘家人”。
太子夫妇待身边人一向宽厚,如今前者蒙难,她们这些受过恩惠的人能做的,也只有尽全力照顾他们最后的血脉了。
……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
阿婆佝偻着腰,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一首坐在小凳上等候的祝余站起身:
“阿婆,虎头怎么样了?”
阿婆疲惫地摆摆手:“涂过药了…背上肿起好长一道紫印子,看着吓人…好在骨头应该没事。”
“千妹在里头守着她呢…我这老眼昏花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待在里面反倒添乱…”
“小郎君,今天多亏你了。老婆子得谢谢你…谢谢你教虎头那些本事。”
“要不是她学了点东西,身子骨硬朗了些,今天挨那一下…怕是要伤得更重…”
祝余忙上前虚扶了一下阿婆,引她到另一张凳子上坐下:
“阿婆客气了。虎头本就是为了帮我才受伤的。该我谢她才是。”
“而且,虎头底子好,筋骨强韧,悟性也佳。这才练了半个月,我能教她的实在有限,都是些皮毛功夫,关键还是她自己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