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看到许多风尘仆仆的剑客,或年轻气盛,或沧桑沉稳,望向那被风雪笼罩、高耸入云的山门时,眼神中满是憧憬与敬畏。
这些都是慕名而来,渴望拜入剑宗门下,或仅仅只为朝拜剑圣的散修剑客。
只是这群人中,能真正踏入山门的,十中未必有一。
“剑宗收徒,从不在乎出身来历,只看两样,”苏烬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语气平静,“一是心性,二是天赋。”
“雪儿始终铭记郎君当年教诲的‘修剑先修心’,故而剑宗弟子,无论天赋高低,首要是心性纯正,嫉恶好善。”
“而山下这些人,”她微微摇头,“大多心思不纯,或为借剑宗扬名,或怀功利之心…此等心境,与剑宗立派之基相悖,自无入门之机缘。”
祝余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剑宗自创立以来,在民间口碑极佳,被誉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宗”,绝非仅凭武力。
民间流传的,皆是剑宗弟子为护佑一方百姓而慷慨赴死的慷慨事迹,却从未听闻有任何剑宗弟子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恶行。
这份清誉,与这严苛的收徒标准不无关系。
名门正派,就要有名门正派的样子。
两人不再关注山下,手牵着手,沿着覆雪的台阶慢慢向上走。
头顶是漫天飞雪,远处是云卷云舒,脚下的积雪被踩出“咯吱”的响声,比在空中飞行还多了几分趣味。
终于,行至山门之前。
门侧,两名身着素白剑袍、身姿挺拔如松的年轻弟子负剑而立,目光如电。
祝余看向苏烬雪,用眼神询问:“咱们怎么进去?”
苏烬雪微微一笑,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郎君径首向前走便是。雪儿留下镇守宗门的神念分身,己将今日贵客到访之事,告知了全宗上下。”
她说着,飞快地在祝余唇上啄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还带着冰雪的清冽气息。
随即,她细心地为祝余拂去肩头的落雪,理了理他的衣襟,笑意盈盈:
“郎君,一会儿见。”
说罢,她的身影便像是融入风雪的幻影,无声无息地在原地消散,只留下空气中一丝淡淡的冷香。
祝余定了定神,独自一人,朝着那宏伟的山门走去。
他正欲向那两名守门弟子拱手示意,说明来意。
但未等他开口,那两名剑宗弟子就先朝着他躬身抱拳:
“您便是祝余祝先生吧?宗内己然传讯,今日先生驾临剑宗,乃我宗贵客。弟子在此恭候多时,请随我们来。”
嗯?
这是雪儿安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