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只有爹娘对自己这么好过。
可自己呢?
先是嫌弃师尊教的剑法不合心意…
还不听他的教诲,阳奉阴违…
又自作主张改变行气路线,让师尊耗费精力为自己疗伤…
简首是天底下,最不堪的徒弟…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胸腔里翻涌的情绪比伤口更疼,像有把钝刀在慢慢割她的心。
祝余正要起身,忽觉衣袖一沉。
“师…师尊…”
“嗯?”
这一声回应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不起…对不起…”
口吃的她抽噎得几乎说不出完整句子:
"徒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不该…不该不听师尊的话…呜…”
那双冰蓝色眼睛盈满眼泪,像融化的冰川。
这倔得像头小驴的丫头竟也会哭成这样。
苏烬雪见他不语,慌乱地用手背抹眼泪,却越抹越多。
祝余正要扶起她,却见她扑通一声跪在坚硬的石地上,额头重重磕下:
“求、求师尊别赶我走!我以后一定听话!”
石地上现出点点血迹。
“你这是做什么?!”
祝余连忙将她拽起,这才发现她额头己经磕破。
小姑娘仿佛感觉不到疼。
只是死死抓着他的衣摆,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我没有家了…”
她断断续续地呜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只有师尊了…要是、要是师尊也不要我…”
话未说完,她便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祝余轻拍着她单薄的肩膀,动作轻柔。
“傻丫头,”他叹了口气,“为师何时说过要赶你走?”
苏烬雪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鼻尖通红:
“可、可是我…”
忤逆师长,私自篡改心法,险些自毁根基…
哪一条都够被逐出师门。
她越想越怕,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修行之人,走过弯路的不在少数。”祝余擦去她的泪痕,“知错能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