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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暗流汹涌（第1页）

渭水之畔，夜风裹挟着河水的腥气与未散的肃杀，吹拂着霍去病年轻却紧绷的脸颊。他半跪在的泥地上，手指捻起一片嵌入泥土的、边缘锐利如刀的暗金色鳞片。鳞片只有指甲盖大小，入手冰凉刺骨，仿佛握着一块来自九幽寒渊的玄冰，其内部流转着极细微、却蕴含着恐怖力量感的暗红纹路，如同凝固的血脉。

“就是这里……”霍去病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猎手锁定猎物般的锐利。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河岸：几处明显被巨力撞击、泥土翻卷的深坑；几棵碗口粗的柳树被拦腰撞断，断口处残留着焦黑的痕迹和金属切割般的平滑感；空气中，那股混杂着龙威、寒渊死寂以及冰冷秩序的诡异气息，虽然被河水冲淡了许多，却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地萦绕在鼻腔深处，刺激着他体内奔涌的罡气，带来一种既渴望战斗又本能警惕的颤栗。

“将军！”一名亲卫快步上前，指着浑浊湍急的河面，“下游三里处，岸边芦苇倒伏大片，有拖拽痕迹入水！痕迹……非人所能为！”亲卫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惊骇。

霍去病站起身，将那枚冰冷的鳞片紧紧攥入掌心，锐利的刺痛感让他精神更加集中。他望向黑沉沉的、波涛涌动的渭水河面，仿佛能穿透浑浊的河水，看到那个坠入深渊的、非人的存在。

“传令！”霍去病的声音斩钉截铁，在夜风中异常清晰，“调水师营！封锁此段河道上下游二十里！所有船只，无论官民，一律扣押检查！沿岸所有村落、渡口、苇荡，给本将一寸一寸地搜！活要见人，死……也要把那身铁皮给本将捞上来！”少年将军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那是面对未知强敌时最纯粹的兴奋与征服欲，“万户侯？哼！这功劳，本将要定了！”

“喏！”亲卫轰然应诺，迅速转身传达命令。很快，火把如龙，沿着河岸迅速蔓延开来，沉重的脚步声与甲胄碰撞声打破了河畔的死寂。

……

未央宫，宣室殿。

烛火通明，却驱不散殿内沉重的阴霾。刘彻端坐于御座之上，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更加苍白，甚至透着一丝不健康的青灰。他右手臂的玄黑龙袍袖口被高高挽起，露出下方那条触目惊心的、如同活物搏动般的暗金脉络！脉络从手掌一首蔓延至肘弯，皮肤下的“金属”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起伏，每一次搏动，都让刘彻的眉头狠狠抽搐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冰冷的剧痛如同无数细针，持续不断地刺入骨髓，灼烧着他的神经。

两名须发皆白、身着太医令服饰的老者，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御座旁，用布满汗珠的手，小心翼翼地试图以银针和金匮药气探入那诡异的金属脉络。

“呃！”就在一枚细如牛毫的银针即将触及脉络边缘时，刘彻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那暗金脉络骤然一亮，一股冰冷狂暴的排斥力轰然爆发！

**噗！噗！**

两名太医令如遭重锤，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手中的银针瞬间化为齑粉！他们口中喷出鲜血，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

“废物！”刘彻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暴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他猛地一挥完好的左手，“滚出去！”

太医令连滚爬爬地退下，殿内只剩下刘彻粗重的喘息声和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他死死盯着自己那条变异的手臂，感受着那冰冷脉动中传来的、不属于自己的、带着毁灭与绝对秩序的意志残留。这不仅仅是创伤，更像是一种……污染！一种来自那“容器”的、深入骨髓的烙印！

“陛下……”一首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侧阴影中的中常侍，声音带着极度的惶恐，“卫大将军……府门紧闭，拒不见客。霍小将军己率部封锁渭水河段，正在全力搜捕……”

“卫青……”刘彻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寒芒暴涨，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那个同样被污染、半身化为金属的帝国柱石。拒不见客？是伤势过重，还是……心有别念？那条“焊”住龙吟剑的金属手臂，究竟是忠诚的枷锁，还是……另一种形态的隐患？

“传旨！”刘彻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命执金吾，即刻‘护卫’大将军府！府内一应人等，无朕手谕，不得进出！另，赐宫中秘药‘九转还阳丹’三枚，着内侍监……亲自送入府中，务必看着卫卿……服下！”“护卫”二字，咬得极重。

“喏！”中常侍身体一颤，深深低头，他明白，这既是监视，也是试探，更是帝王冷酷的……关怀。九转还阳丹是续命圣品，但此刻送出，其意味不言而喻。

刘彻的目光再次落回自己的手臂，那冰冷的搏动感似乎又强烈了一分。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与那跗骨之蛆般的侵蚀剧痛。当他再睁开眼时，帝王的威严与冷酷重新占据了主导，仿佛那条变异的手臂只是微不足道的装饰。

“那孽障……绝不能留！”刘彻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传朕密旨于绣衣使者：动用‘地网’，搜天查地！凡有踪迹，无论付出何等代价，杀！取其首级者，除万户侯，再加……**裂土封王**！”

裂土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