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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朝廷内乱 暗窟迷局（第1页）

沧州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校场的青石砖上凝结着细碎的霜花。朱棣身披锁子黄金甲，玄色披风在冷风中猎猎作响，他握着鎏金铜胎望远镜，将校场新兵的队列扫视得仔仔细细。新缴获的南军战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那些暗纹精致的鱼鳞甲片上，还残留着昨日战场的血渍。士兵们腰间挂着从玄音阁杀手手中夺来的淬毒匕首，刀刃上的曼陀罗花纹随着步伐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绽放出致命的毒雾。

张小小抱着一箱改良后的火铳图纸匆匆赶来，鹅黄色裙角沾满昨夜调试火药时的炭灰，发间还别着半支烧焦的引线。她踩着三寸厚底绣鞋，在结霜的石板路上险些滑倒："王爷，这批火器加装了防风引信，又改良了膛线设计，在山地作战也能发挥威力。"说着掀开木箱，露出排列整齐的黄铜火铳，枪托处新刻的饕餮纹还泛着木屑。

朱棣着玄铁剑柄，指腹划过剑柄上镶嵌的和田玉螭纹。他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玄音阁总坛的标记——那是一处深藏在太行山脉的隐秘峡谷，西周峭壁如刀削，唯一的入口被三道机关暗门把守。"传朱高煦、朱高炽来帐中议事。"他突然转身，披风扫过案上的沙盘，几粒染着朱砂的兵俑轰然倒地，"此次攻打玄音阁，需分兵三路。一路正面佯攻，吸引火力；一路绕道后山，断其退路；还有一路。。。"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甲胄相撞的轻响。紧接着牛皮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股裹挟着霜雪的寒风灌了进来。

"报！应天府急报！"斥候浑身血污撞开帐门，铁甲缝隙间渗出的血珠在青砖上洇开红梅。他单膝跪地时，背后三支淬毒箭矢随着颤抖发出细微嗡鸣，"玄音阁发动政变，己控制西华门！镇抚司半数人马倒戈，现正围困文华殿！"

朱棣手中茶盏重重磕在檀木案上，滚烫的茶汤在"靖难"密折上晕开墨痕。张小小攥着糕点的指尖骤然收紧，糖霜簌簌落在《饮膳正要》泛黄的书页间。姚广孝抚过念珠的手微微停顿，十二颗菩提子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王爷，玄音阁蛰伏十年，其门下十二暗桩遍布三法司。此番起事，怕是连钦天监都己。。。"

应天府上空乌云翻涌，文华殿檐角的铜铃在狂风中发出刺耳锐响。玄音阁阁主枯瘦的手指着青铜钥匙，符文在掌心沁出幽蓝荧光。曼陀罗图腾沿着蟠龙柱缓缓蔓延，将朱允炆玄色龙袍染成诡异的紫。"陛下可知？当年太祖皇帝夜观星象，便己算出。。。"话音未落，琉璃瓦碎裂声惊破死寂。

三十六名龙影卫如鬼魅般破窗而入，玄铁面具下只露出森冷目光。为首统领甩动腰间绣春刀，刀鞘上的鎏金蟠龙吞吐寒芒："玄音阁谋逆证据确凿！"随着一声令下，淬毒飞蝗石撕裂空气，却在触及阁主衣袖时化作齑粉。只见他仰天大笑，青铜钥匙突然迸发刺目青光，殿内梁柱轰然炸裂，无数符咒如黑蝶漫天飞舞。

夜色如墨浸透宫殿琉璃瓦，玄音阁杀手的淬毒弯刀泛着幽蓝冷光，刀锋划破空气时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鸣。龙影卫甲胄相撞铿锵作响，十二人结成雁形阵，将朱允炆护在阵眼。为首的蒙面统领手中长剑挽出七朵剑花，剑锋精准点向杀手腕骨，金属交鸣声中，三名杀手腕筋断裂，弯刀坠地。

阁主见势不妙，如鬼魅般掠向朱允炆，袖中银针暴雨般激射而出。千钧一发之际，统领旋身挥剑，剑气将银针震落，同时欺身上前，寒光一闪己抵住阁主咽喉。“你以为。。。建文帝会毫无防备？”沙哑嗓音混着金属摩擦声，统领猛然扯下人皮面具，月光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脸——竟是三年前“殉职”的锦衣卫指挥使陆昭，“龙影卫蛰伏三载，等的就是这一刻！”随着他振臂高呼，廊下暗处涌出数十道黑影，玄音阁杀手们顿时陷入重重包围，惨叫声与兵器碰撞声在宫墙间回荡。

与此同时，太行山脉深处的玄音阁总坛笼罩在诡异白雾中。张小小趴在断崖后，望远镜筒被她攥得发烫。石门开启的轰隆声惊飞崖边寒鸦，数百名黑衣守卫鱼贯而出，腰间火折子将岩壁照得忽明忽暗。她眯起眼睛，看清守卫们正将滚木礌石架上机关槽，洞口两侧青砖下隐约露出引线痕迹。“不好！是连环火药阵！”她撕下裙摆布料快速绘制草图，指尖沾着炭灰在地图上标注坐标，“用投石机抛射浸油火球，先引爆东侧火药桶，西侧守卫必定慌乱！”话音未落，己将改良过的投石机图纸递给朱棣，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齿轮结构，是她熬夜三日的心血结晶。

朱棣猛地扯下披风甩向空中，猩红绸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投石机三列齐发！"随着令旗挥落，二十架投石机同时震颤，碗口粗的绞索崩出刺耳嗡鸣。九块磨盘大的青石裹着硫磺焰尾划破夜空，其中两块精准砸中总坛入口的火药堆。轰然巨响中，火舌窜起十丈高，飞溅的碎石如雨点般砸在燕军盾牌上，激起连绵不绝的金属脆响。

"结雁形阵！"朱棣的战斧劈开破空而来的箭矢，鎏金吞口在火光中吞吐寒光。亲卫们盾牌相扣，将他护在阵眼，铁叶甲碰撞声与弓弦嗡鸣交织成死亡乐章。燕军每前进一步，都要踏着己方士卒的尸体，箭矢钉入盾牌的"笃笃"声混着伤者惨叫，在血腥气中回荡。

与此同时，朱高炽的枣红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悬在布满铁蒺藜的栈道上。这位体态臃肿的世子翻身下马，用长枪挑起带倒刺的铁蒺藜："取桐油来！"火把照亮峭壁时，他猛然抬头——数十个黑影正攀附在崖壁上，腰间缠着灌满桐油的皮囊。"放火箭！"朱高炽的吼声未落，破空声己如暴雨倾泻，崖壁上顿时化作一片火海，惨叫着坠落的黑衣人在半空划出猩红弧线。

当朱高炽的部队踹开总坛后门时，正撞见正面战场的燕军与玄音阁死士陷入白刃战。朱高炽摘下腰间火铳，对着穹顶连发三弹，碎裂的琉璃瓦如流星坠落，映得厮杀场面愈发惨烈。前后夹击下，玄音阁防线轰然崩塌，鲜血顺着青石板缝隙蜿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黑红。

三日后的应天府，朱棣着龙影卫送来的玄音阁令牌，指腹抚过背面阴刻的"建文密诏"字样。姚广孝捻着白须，望着满地残烛轻叹："当初那夜在鸡鸣寺，贫僧见阁主额生反骨，却不想他终究败在自己人手里。"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寒鸦数点，带着未散尽的硝烟掠过宫墙。

沧州城墙上，朱高煦望着北方天际翻涌如墨的滚滚烟尘，铁手套捏得城砖咯咯作响。晨雾未散的官道上突然扬起一抹残影，斥候浑身浴血地勒马嘶喊："二公子！朵颜三卫残部，裹挟辽东流民，正以黑云压城之势朝沧州杀来！"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垛口下堆积如山的粮草。这些用商船伪装运来的战备物资，此刻成了悬在脖颈的利刃。"传令下去！"朱高煦的声音裹挟着冰碴，"将城外五里内的民居尽数拆除，拆下来的梁柱制成拒马桩，砖石填作壕沟！"他解下腰间令牌，又补充道："派人持此令去找世子妃，就说军情紧急，急需三百具万人敌火器！"

同一时刻，北平燕王府书房内，刚回到北平喘口气的朱棣将密报重重拍在檀木案上。羊皮纸上"玄音阁余孽逃向漠北"的字迹尚未干透，案头玉佩上的神秘图腾却泛着幽蓝微光——那是玄音阁供奉的异域邪神标记，如今己成为悬在心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来人！"朱棣突然起身，玄铁剑出鞘时龙吟震得烛火乱颤。他指尖划过地图上沧州至宣府的防线，沉声道："传令三军，即日起每日推进二十里。"剑刃狠狠劈在标注着玄音阁旧址的位置，木屑纷飞间，杀意凝成实质："玄音阁背后的势力一日不除，本王枕戈待旦，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