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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镇压间隙 护卫粮草（第1页）

北平城的夜色浓稠如墨，王德发的余党们聚在城南破旧的酒肆里。为首的马三把玩着匕首，冷笑道：“朝廷答应了，只要再烧了燕军的军械库，就封我做百户！”众人眼中闪过贪婪的光，全然不顾窗外巡逻士兵的脚步声。角落里的独眼疤脸突然凑上前，压低声音道：“听说燕王世子妃有了身孕，咱们不如……”话音未落，马三匕首猛地抵住他咽喉：“蠢货！大事为重，莫要打草惊蛇。先办妥军械库的事，来日再找朱高炽算账！”众人哄笑间，酒肆梁上的灰雀惊飞而起，扑棱棱掠过燕王府高耸的飞檐。

同一时间，燕王府内烛火摇曳。张小小强压着翻涌的妊娠反应，指尖捏着浸透密写药水的薄绢，烛火映照下显现的字迹似淬了毒的银针："城南异动，内奸余党蛰伏。"她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目光扫过案头的沙盘，沉声道："必须在三日内摸清他们的部署，军械库若失，北平危矣。"

朱高炽将父亲临行前交托的螭纹玉佩攥得发烫，玄色锦袍下的手掌青筋暴起："我亲自带队围剿，你安心养胎，王府内的布防由你统筹。"他转身时，腰间玉佩与箭囊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惊起檐下夜枭的嘶鸣。

然而马三等人早设下天罗地网。当朱高炽的骑兵踏入城南街巷，破空的火箭骤然撕裂夜幕，火舌瞬间吞没了两侧的草房。"中计了！"朱高炽勒住受惊的战马，青铜护腕在火光中泛着冷芒，"先救百姓，不得恋战！"浓烟中，马三带着黑衣死士如鬼魅般潜入军械库，却不知暗处早有数十双眼睛锁定他们的行踪。

"动手！"张小小藏在民居阁楼的暗哨突然扬手。霎时间，埋伏在粮垛后的火铳手同时扣动扳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马三右腿绽开血花，重重栽倒在满地的火药桶旁。他挣扎着吐出带血的唾沫："燕王府私藏火器，朝廷定要你们血债血偿！"被押解时，他眼中的怨毒仿佛实质，死死盯着朱高炽腰间的玉佩——那是权力更迭的暗语，也是他复仇的执念。

此时的滹沱河畔，燕军大营气氛凝重。朱棣看着见底的粮缸，眉头拧成了疙瘩。朱高煦急躁地走来走去：“父王，再没粮草，军心就要散了！”朱棣握紧佩剑，目光坚定：“派人去北平催粮，无论如何都要撑到援军到来！”

北平城辕门外，张小小攥着羊皮卷站在粮车前，指尖无意识着上面标注的运粮路线图。眼见二十辆大车满载粟米即将启程，她突然按住车辕："且慢！如此招摇过市，不出十里必遭朝廷眼线盯梢。"

暮色里，朱高炽束着玄色大氅匆匆赶来，望着整装待发的车队眉间微蹙。张小小取下腰间的牛皮水囊，在地上画出两条路线："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派十辆空车插满旌旗走官道，真正的粮车由张輗将军率燕王府死士护送，从青崖峡的羊肠小道迂回。"

"那山路我曾走过，两侧峭壁如刀削，常有豺狼盘踞。。。"朱高炽话音未落，张小小己掏出个蜡封瓷瓶，瓶身用朱砂画着古怪符咒。"这是我特制的避兽粉，"她撬开瓶口，露出暗褐色粉末，"掺在马料里可保三日太平。"指尖轻点瓷瓶，似有暗香浮动："原料取自艾草、雄黄，混着南洋奇香，野兽闻之便退避三舍。"她指着车辕处新钉的铁蒺藜，又拍了拍加固过的榆木底盘："况且工匠在底盘加装了减震簧片，即便遇上滚石，也能将冲击力卸去大半。"

三更梆子穿透浓稠夜色，两队人马分头行动。官道上，插着燕字大旗的车队碾过碎石路，车厢里故意倾倒的稻草在月光下泛着银白，"哗啦哗啦"的声响混着马夫刻意抬高的吆喝声。与此同时，张輗握着雁翎刀走在最前，刀身映着寒星微光。十二辆覆着油布的粮车正沿着崖壁缓缓挪动，车轮裹着浸湿的麻布，只留下模糊车辙。夜枭的啼叫惊起一阵山风，惊得马匹前蹄微扬，车辕上的铜铃却被浸过桐油的棉布牢牢缠住，只发出沉闷的呜咽。

然而，朝廷军队还是发现了端倪。平安得知消息后，亲自率领骑兵追赶。马蹄踏碎满地霜华，他骑在马上，红缨枪首指天际："一定要拦住燕军的粮草！"副将提醒："将军，山道狭窄，恐有埋伏。"平安却冷笑："便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张輗看着逼近的敌军，伸手按住腰间火铳，青铜铳身还带着白日里晒过的余温："准备火铳，听我命令！待他们进入百步之内，先放烟铳扰敌，再用开花弹！"山谷间，火把连成赤色长龙，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暮色将天际染成血红色时，燕军粮草车队正困在山谷间进退维谷。箭矢如蝗掠过半空，将满载粟米的马车扎成筛子，押运将领张輗浑身浴血，手中长刀己豁开数道缺口。忽听得山后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三百精骑裹着黄沙疾驰而来，最前方枣红马背上的身影，赫然是燕王世子朱高炽。

原来张小小早通过现代物流思维推演战局，在沙盘上用黑豆标记出十二处可能遇袭点。她握着朱高炽的手，指着滹沱河上游的地形图："殿下请看，此处山谷易守难攻，朝廷若要截断粮草，必然在此设伏。"说罢将提前备好的锦囊塞进他怀中，锦囊里除了布防图，还有秘制的提神药锭——那是用西洋参、枸杞磨成的细粉，能让士兵在长途奔袭中保持清醒。

朱高炽扯开锦袍领口，露出内衬的软甲，长枪枪缨在风中猎猎作响："随我冲阵！"话音未落，手中长枪己挑飞两名敌兵。他特意将战马训练成三骑一组的楔形阵，铁蹄踏碎敌军的盾墙，寒光闪烁处，平安的先锋营顿时乱了阵脚。张輗见援军到来，精神大振，挥刀带领残部反杀，两军厮杀声惊起满山寒鸦。

当最后一抹夕阳沉入地平线，滹沱河畔终于响起胜利的号角。朱棣抚摸着沾血的信笺，信纸边缘还留着淡淡的桂花香——那是张小小惯用的香囊熏染的气息。"去取我那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朱棣将信小心折好，放入胸口暗袋，"等打赢这一仗，本王要亲自给世子妃炖一锅当归乌鸡汤，这可是她教本王的补身方子！"

北平城中，张小小扶着肚子，望着南方。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而她和朱高炽，将继续守护北平，为朱棣的大业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