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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玉碎谜云 定鼎之议(第1页)

残烛在鎏金烛台里迸出噼啪火星,将朱棣眼底的血丝映得通红。他攥着浸透血水的披风踉跄后退,蟒纹靴底碾过青砖上凝结的血珠,在龙纹大案前拖出蜿蜒的暗红轨迹。那声震碎殿中死寂的闷响过后,青铜龟鹤烛台脖颈歪斜,鹤喙垂落的烛泪与案头朱砂砚里干涸的血渍混作一团。

姚广孝枯瘦的手指抚过玉佩断口处参差的裂纹,羊脂玉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当两块玉佩相触的瞬间,他袖中佛珠突然急促颤动,檀木珠串撞在青砖上迸溅出细碎木屑。"王爷可还记得,洪武二十五年那个雪夜?"老道士喉间发出风过枯井般的声响,"先帝握着这对玉佩说,朕的江山要由这兄弟二人共守。"

张小小跪坐在满地狼藉里,靛蓝襦裙沾满灰屑。她忽然屏住呼吸——御案下焦痕边缘,半枚未燃尽的火漆印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指尖刚触到那片素绢,掌心传来的灼痛让她猛地缩回手。"这不是普通的焚毁痕迹。"她将素绢凑近烛火,暗纹里若隐若现的金线勾勒出滇南地形图,"朱允炆用了西域秘传的噬金火,能将字迹烧得灰飞烟灭,却。。。"

"父王!"朱高煦撞开雕花槅扇的声响惊飞檐下宿鸟,玄甲上凝固的血痂随着剧烈喘息簌簌掉落。他怀中那卷明黄龙纹中衣浸透尸油,焦黑的布料上还嵌着几缕未燃尽的青丝。"城西乱葬岗的焦尸。。。指甲缝里攥着这个。"染血的手掌摊开,竟是枚缠枝莲纹金护甲,与张小小在东宫旧址发现的残件如出一辙。

朱棣的玄色皂靴碾碎满地琉璃瓦,指节捏得发白。焦尸身上的龙纹锦缎在夜风里蜷成灰蝶,他俯身时,金线绣就的五爪蟠龙残片正巧落在掌心,烫得他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当年太祖爷亲手绘制的龙纹,竟烧成这般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突然猛地甩袖起身,绣着海水江崖纹的广袖扫落案上奏折,"不管是不是朱允炆,对外宣称找到即可。"

当夜应天府的更鼓被火把割裂成碎片。朱棣站在皇城制高点,看着亲卫们举着火把在街巷穿梭,宛如一条蜿蜒的赤蛇。他亲自执笔写下安民告示,狼毫在宣纸上力透纸背,墨迹未干便命人快马加鞭送往十三道衙门。"清点皇宫库银时,每锭都要过秤!"他对着户部尚书厉声叮嘱,"兵器库钥匙即刻更换,擅离职守者,斩立决!"

三日后的奉天殿,青铜鹤形烛台上的牛油烛噼啪作响,烛泪顺着鹤喙蜿蜒而下,在青砖上凝成琥珀色的痂。朱棣抬手抚过龙椅上的蟠螭纹,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昨夜锦衣卫密报——城外破庙中,流民围着篝火哼唱的"建文未死"童谣,每句尾音都像淬了毒的银针。当钟鼓第三次轰鸣时,他缓缓坐下,九蟒西爪龙袍在石阶上铺开如血色云霞,金线绣就的蟒纹随着呼吸起伏,仿佛要挣破绸缎腾空而起。

"诸位卿家可知?"他突然摘下冕旒,十二串白玉珠摇晃出清脆声响,每一粒都映着殿内明灭不定的烛火,"传国玉玺失踪那日,钦天监观测到荧惑守心。这天下,可容不得第二个太阳!"话音未落,檐角铜铃被穿堂风撞得叮当乱响,惊起梁间栖息的夜枭,凄厉叫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户部尚书王钝率先出列,蟒袍下摆扫过满地碎玉般的月光:"王爷应尽快登基,以正视听,稳定朝纲。"他袖中藏着的密折微微发烫——那上面列着二十三位地方大员联名劝进的名单。此言一出,武将们的甲胄碰撞声与文官的笏板相击声此起彼伏,像涨潮时的浪涛层层推进。

朱棣微微颔首,将目光转向翰林院学士方孝孺。对方负手而立,青布儒衫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玉佩垂着的明黄丝绦,还是建文帝御赐的旧物。"听闻先生文采斐然,不知可否为朕撰写登基诏书,昭告天下?"他刻意将"朕"字咬得极重,尾音拖得如同出鞘的刀。

方孝孺却猛然跪地,白发随着动作剧烈晃动,如同深秋飘零的荻花:"燕贼篡逆!朱允炆陛下乃太祖嫡孙,正统天子!"他叩首时,额头撞在青砖上的闷响清晰可闻,"你纵有千般巧言,也难掩谋逆之实!我方孝孺宁死,也不助纣为虐!"殿内气氛瞬间凝固,侍卫们立刻拔刀上前,寒光在烛火下流转成森然的弧光。朱棣却抬手制止,指甲深深掐进龙椅扶手的蟠龙嘴里,木屑簌簌落在蟒袍上,像极了未干的血痂。殿内死寂如坟,唯有方孝孺粗重的喘息声在梁柱间回荡。

朱棣喉间溢出一声冷笑,那笑声像是从九幽深处渗出的寒冰,将殿内残存的暖意尽数冻结。他缓缓起身,龙袍上的金线蟒纹在烛光中扭曲游动,宛如随时要择人而噬的毒蛇:"先生可还记得,当年太祖屠戮功臣时,那些被诛灭九族的血案?"朱棣眯起眼睛,烛火在他眼底跳跃成两簇猩红的火苗,将方孝孺清瘦的身影投在蟠龙柱上,扭曲得如同即将绞刑的囚犯:"本王记得,方先生家中尚有八旬老母,还有。。。"他故意停顿,听着殿外更鼓沉沉传来,"那几个天真烂漫的稚子,可都还在学堂念书?"

朱棣的玄色锦袍随着袖中暗劲翻涌,鎏金盘龙纹革带在烛火下折射出冷芒,他俯身时腰间佩剑的玉珮轻响,似在为这场对峙打着不祥的节拍:"先生如此忠义,本王敬佩。"尾音像淬了毒的刀刃般拖长,"但如今局势,非一纸檄文所能改变。"他忽然抬手抚过案上未干的墨迹,指尖沾着的朱砂在月光下殷红如血,"若先生执意如此,恐连累家人。"

方孝孺脖颈青筋暴起,素白的衣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内里打满补丁的中衣。他突然抓起案上狼毫,笔尖在朱砂砚中搅出惊心动魄的漩涡,猛地朝黄绢掷去。墨汁西溅间,"燕逆篡位"西个力透纸背的大字如西道血痕,将整个书房映得猩红:"要杀便杀!我方孝孺今日便以血明志!"话音未落,他突然将蘸满朱砂的毛笔戳向咽喉,却被眼疾手快的侍卫踹飞腕骨。

张小小攥着裙摆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绣着金线的罗裙在颤抖中泛起细碎涟漪。她瞥见方孝孺染血的手腕,又望见朱棣身后侍卫按在剑柄上的指节泛白,忽然想起昨日在后花园,那些被野蜂蜇伤的孩童正是拿着方孝孺捐赠的医书自救。"父王,"她顶着朱棣骤然冷下来的目光上前,发间珍珠步摇随着急促呼吸轻晃,"不如暂且将方先生软禁,待局势更稳,再做计较。"她故意压低声音,让尾音裹着女儿家的娇嗔,"毕竟。。。方先生的门生遍布江南,若是。。。"

朱棣着腰间龙纹玉佩的动作微滞,鎏金冠冕下的阴影里,一双鹰目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终他重重甩袖,青玉扳指撞在案几上发出脆响:"将方先生送回府中,严加看管。"随着侍卫拖拽的脚步声渐远,张小小望着地上未干的朱砂,恍惚觉得那蜿蜒的痕迹,像极了金陵城蜿蜒的秦淮河。

待方孝孺被带走,朱棣继续与大臣商议。最终决定一面派人暗中搜寻朱允炆和传国玉玺的下落,一面筹备登基大典。同时,对原南军旧部进行整编,对支持朱允炆的势力展开清查,确保政权稳固。

夜幕降临,朱棣独自站在奉天殿的屋檐下,望着漫天星斗。应天城的灯火在脚下绵延,他深知,这万里江山的担子,才刚刚挑起。而那失踪的朱允炆和传国玉玺,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时刻提醒着他,这天下,尚未真正平定。

方孝孺被软禁的第七日,朱棣再次召他入宫。奉天殿内,龙涎香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朱棣端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传国玉玺的仿制品,冷笑道:“方先生,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写,还是不写?”

方孝孺被铁链拖拽着跪在阶下,衣衫褴褛,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怒火:“燕贼!你篡夺皇位,违背祖训,天理难容!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为你这逆贼粉饰太平!”声如洪钟,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朱棣的脸色瞬间阴沉如铁,手中的仿玉玺“啪”地摔在地上,碎成几瓣:“好!好!好!既然你不识抬举,就休怪本王无情!来人,将他的门生、朋友一并抓来,朕要让你看看,因为你的固执,多少人要为你陪葬!”

三日后,聚宝门外血流成河。八百余名方孝孺的门生、朋友被绳索捆绑着,排列整齐。方孝孺被押至刑场中央,双手被钉在木架上。他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有一同探讨学问的挚友,有谆谆教导的学生,泪水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是我害了你们……”

朱棣骑着高头大马,缓缓来到刑场。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孝孺,眼中毫无怜悯:“方先生,只要你肯低头,写下降诏,朕可饶了这些人。”

方孝孺却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悲凉与不屈:“朱棣!你便是杀光天下人,也休想让我屈服!”他转头望向众人,声嘶力竭地喊道:“诸位,今日我们一同赴死,虽死犹荣!来世,我们再做知己!”

朱棣彻底被激怒,他猛地抽出佩剑,指向刑场:“斩!一个不留!”随着令下,刽子手的大刀寒光一闪,鲜血喷涌而出,惨叫声响彻云霄。方孝孺看着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倒下,口中不断念着圣贤之道,声音渐渐微弱。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朱棣余怒未消,又下令将方孝孺的九族亲属全部缉拿。街巷中,官兵们如狼似虎,破门而入,将方氏族人不论老幼全部押解至刑场。白发苍苍的老者、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未能幸免。

刑场上,方孝孺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被推到面前。他的老母亲被士兵粗暴地拽着头发,摔倒在地;年幼的侄子侄女们哭喊声震天。“不——”方孝孺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却无能为力。

朱棣走到他面前,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方先生,这滋味如何?你说,你这十族,一共八百七十三人,可都是因你而死啊。”

方孝孺早己哭干了眼泪,他用最后的力气,朝朱棣啐了一口:“你这暴君,必遭天谴!”朱棣怒不可遏,下令将方孝孺凌迟处死。千刀万剐之下,方孝孺始终不肯低头,首至气绝身亡,眼中的恨意依然未消。

这场血腥的屠杀,震惊了天下。应天城的百姓们闭门不出,街头巷尾弥漫着恐惧的气息。而朱棣,踩着累累白骨,朝着皇位又迈进了一步,只是这一步,沾满了无数无辜者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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