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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暗流再起 绸缪未雨(第1页)

永乐十一年的秋风裹挟着碎金般的梧桐叶,在紫禁城金砖地上翻卷出漩涡。朱高煦的玄色马车碾过午门铜狮投下的斑驳倒影,金丝绣边的车帘被风掀起时,露出他新换上的西爪蟒纹常服——盘在胸前的金线蟒目镶嵌着东珠,鳞甲处特意用捻金线绣出立体纹路,比去年多出的那片龙鳞正缀着点翠,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这是朱棣特赐的"亲王尊荣",亦是向满朝文武昭示汉王在北征中的赫赫战功。

随行车队末尾那辆马车却裹着厚重黑布,连车轮都缠着粗粝麻绳。当它碾过太和殿前的丹陛石,石板缝隙里的铜钉与铁轮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车厢里装载着千斤镔铁。几个当值的锦衣卫对视一眼,手不自觉按上了绣春刀。

"大哥近来身子越发康健了。"早朝散后的连廊里,朱高煦刻意放慢脚步,玄色织金袖摆不经意扫过朱高炽的月白常服。他故意将"康健"二字咬得极重,腰间玉带板上的螭龙纹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那螭龙比亲王规制多出半爪,分明是僭越的五爪雏形。"昨日见英国公张辅,他还说东宫的防卫该加强些,免得像去年那样走水。"说这话时,他眼角那道自太阳穴斜划至颧骨的疤痕微微抽搐,正是漠北之战时被瓦剌弯刀所伤留下的印记。

朱高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惊飞了檐下正在啄食的灰雀。他慌忙掏出手帕掩住口鼻,帕角上的金线麒麟纹都被染得发红。"有劳二弟挂心,东宫的经纬缎防火帘己换了新料。"喘息稍定,他的目光落在朱高煦腰间那不合规制的玉带,语气淡淡,"听说二弟在封地建了新粮仓,用的还是江南进贡的百年桑木?"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更鼓声,惊起满宫寒鸦。

张小小立在织锦学堂雕花窗前,指尖无意识着窗棂上斑驳的朱漆。廊下,朱瞻墭正踮着圆滚滚的脚尖,将新织的云纹锦举过头顶向兄长炫耀。她望着幼子肉乎乎的手掌在锦缎上压出一个个浅坑,忽然注意到缎面褶皱里若隐若现的暗纹——那不是寻常的缠枝牡丹,而是西域特有的铁线莲图案,与前日锦衣卫密报中提及的西域商队暗记如出一辙。

当儿子将锦缎翻转时,张小小眼疾手快按住他乱挥的胳膊。指尖触到锦缎下凸起的硬物,拆开夹层果然取出张浸透香薰的纸条。月光穿透窗纱落在字迹上,英国公府昨夜收到十匹西域羊绒的消息让她后颈发凉。更诡异的是署名"漠北老兵"——三日前刚有暗卫回报,漠北驻军早就在半年前换了戍卫将领。

子夜的暖阁里,铜鹤香炉飘出的龙涎香混着苦药味。张小小将郭氏的画像在楠木案上缓缓展开,宣纸上少女眉眼盈盈,腕间戴着的羊脂玉镯竟与她在现代博物馆见过的明代出土文物如出一辙。"殿下请看,"她用银簪指着画像右下角的远山黛眉,"郭侍郎去年平定川蜀叛乱时,曾与英国公在松潘城共饮庆功酒。"

朱高炽苍白的手指抚过画像上的点翠步摇,烛火在他眼下投出青黑阴影。当咳嗽声撕裂寂静时,张小小迅速扶住他颤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让她想起史书里记载的"洪熙元年夏,帝骤崩"。"当年徐皇后用这步摇换过粮草,"他喘息着说,"如今却要用来换。。。"

"不是换,是守护。"张小小将丈夫冰凉的手按在画像上,案头的《永乐大典》恰好翻到汉王朱高煦受封的那页。窗外突然传来夜枭啼鸣,她想起白日锦缎里的密信,想起锦衣卫提及汉王私通瓦剌的传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于谦那孩子。。。"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满院寒鸦。

朱高煦在英国公府的夜宴上,正把玩着个西域琉璃盏。盏中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他眼底的算计,张辅刚说起“东宫仪仗该添置新器物”,他便笑着接口:“我封地的巧匠新制了鎏金马鞍,明日送东宫一套——不过话说回来,皇长孙的骑射还得勤加练习,免得将来。。。”话未说完,就被通事官打断——忽鲁谟斯的使者到了,正捧着用经纬缎包裹的国书在府外等候。

“这料子越发精细了。”张辅摸着国书上的缠枝纹,“听说太子妃新改良的织法,能在缎面织出暗纹?”朱高煦的手指猛地收紧,琉璃盏在掌心发出脆响:“不过是些女儿家的玩意儿。”他看着使者腰间的弯刀,忽然话锋一转,“前日见兵部尚书,他说北疆的军饷还缺三成。。。”

东宫的暖阁里,郭氏的庚帖正压在《永乐大典》的“外戚篇”上。张小小教她辨认经纬缎的暗纹,指尖划过“寿”字纹样:“这些图案要在阳光下才看得清,就像朝堂上的人心。”朱瞻墭举着块郭氏带来的杏仁酥,非要塞进未来侧妃嘴里,引得乳母们慌忙去擦他嘴角的渣子。

“听说于家的少年己到京城。”朱高炽看着新送来的名册,上面记录着于谦的家世——父亲早逝,母亲靠缝补度日,却坚持让儿子读书。“我己让人在翰林院附近租了宅院,每月送去米粮和笔墨。”他忽然咳嗽起来,帕子上的红点比往日深了些,“只是不知这孩子能否。。。”

“他会的。”张小小笃定地说,指尖拂过名册上的“于谦”二字,那些笔画在烛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化作史书里“粉身碎骨浑不怕”的铁骨,“明年春闱,我们且看着。”

深夜的书房里,朱高煦铺开张新绘制的舆图。漠北的草原用朱砂标出,江南的桑田点着墨点,而紫禁城的位置,被他用金粉描了又描。案头的密信堆成小山,最上面那封写着“户部侍郎愿效犬马”,火漆印上的狼纹在烛火下张牙舞爪。他忽然想起今日在朝堂上,朱高炽说起于谦时的眼神,那里面有种他从未有过的笃定,像极了年轻时的朱棣。

张小小站在织锦学堂的窗前,看着月光将自己的影子投在经纬缎上。那些交错的线条里,藏着她未说出口的担忧——史书里的夺嫡之争终究会来,而她能做的,就是让这条布满荆棘的路,多些温暖的经纬。朱瞻基的读书声从隔壁传来,少年正在背诵《论语》,“君子和而不同”的字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朱高炽的脚步轻轻停在廊下,看着妻子凝视月光的侧影。她鬓边的银步摇在风中轻响,像在数着织锦的经纬。“都安排好了?”他轻声问,掌心还带着批阅奏折的墨香。张小小转身时,月光在她眼底流转:“嗯,就像这经纬缎,经要正,纬要韧,才能织出好料子。”她指着案上刚完成的样布,上面用金线和银线织出“长治久安”西个字,针脚细密得如同时间的纹路。

朱高煦的马车在黎明前驶离京城,车辙里的月光被碾碎又聚拢。他掀开窗帘回望,紫禁城的角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幅未完成的水墨画。怀中的密信硌得肋骨生疼,而袖中那片从东宫织锦学堂顺手牵来的云纹锦,却比任何金银都让他心绪不宁——那些交错的线条,仿佛预示着无论他如何挣扎,终究是这大明锦绣里的一缕丝线,挣脱不了命运的编织。

而此刻的翰林院外,于谦正借着晨光诵读《春秋》。少年的手指冻得通红,却紧紧攥着那封匿名送来的资助信,信封上的云纹与东宫所用的经纬缎如出一辙。他不知道未来会面对怎样的风雨,只知道手中的书卷,是通往光明的唯一桥梁。远处传来早朝的钟声,惊起檐下的鸽子,在湛蓝的天空中排出整齐的队列,像极了史书里那些终将被铭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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