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岂还想追上他们,却被周允死死拦住。周允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睫毛垂下掩住眼底汹涌的悲伤,声音沙哑得厉害:“别跟着了,妈不想看见你。”
他拉着孙自娴的手,眼神复杂地扫过房间里又抱在一起的两人,对着殷岂说:“我们先走了,你,好自为之。”
“你好自为之”这五个字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殷岂的心脏。他僵在原地,指节攥得发白,隐忍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滚烫地砸在手背上。可身后传来的嬉笑声像鞭子般抽打着他的尊严。
施意正窝在周成山怀里,指尖把玩着那只翡翠手镯,笑得眉眼弯弯。
“这还真是我家的手镯,没想到你这么多年了还留着?”周成山摩挲着冰凉的玉面,眼角余光扫过殷岂颤抖的背影,语气很是满意。
施意仰头吻了吻他的下颌,声音甜得发腻:“你当年偷拿出来给我时就说,我才是周家唯一的女主人。这么多年,我可一直记着呢。”
话刚说完,她悄悄皱了下眉,胃里一阵翻涌,要不是殷至明在京都从没亏待过她,这破镯子早就被她换了最新款的钻石手链。
就这种破烂,连殷至明随手送她的小礼物都比不上!
“等我料理完孙自娴那边,立马跟你领证。”周成山捏着她的下巴,眼神里满是势在必得的阴狠,“到时候整个周家都是你的。”
“就怕孙自娴冷静下来又不肯放手,”施意故意拖长语调,指甲划过周成山的胸口,“她一个农村出来的,没了你这棵摇钱树、金龟婿,还能在南淮活下去?”
周成山嗤笑一声,语气淬着毒:“她敢不依?我就把当年她给我下药爬床的龌龊事抖出去,让她在南淮待不下去。”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更阴毒的光:“实在不行,我就去外面,去学校造周允的谣,孙自娴那贱人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周允是她心尖肉,只要我们拿捏住周允,就不怕她不同意……”
两人笑得越发得意,丝毫没察觉殷岂的背影已经绷成了拉满的弓。他猛地转过身,手背胡乱抹掉泪痕,眼眶红得吓人,眼底翻涌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施意,恭喜你。”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你终于如愿以偿的毁掉了我所有珍视的一切!”
施意挑眉站直身体,拢了拢耳边碎发,嘴角勾着嚣张的笑:“过奖。姜还是老的辣,你这点道行,想赢我还嫩了点。”
“从今天起,”殷岂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我母子恩断义绝。往后再见面,我不会给你留半分情面。”
施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冷笑:“谁稀罕你的情面?”
殷岂不再看她,目光如刀般剜向周成山。
施意再不堪也是生母,他不会打她,可眼前这男人,凭什么当着他的面算计孙姨和周允?该死!
“周成山,”殷岂的声音低沉得像来自地狱,眼神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杀意,“你算什么东西?”
周成山被他眼中的狠戾惊得后退半步,强装镇定地呵斥:“放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我很快就是你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