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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若死灰难自愈（第2页）

“……道……非此……唯一……路……”

“……枷锁……亦是……指引……”

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却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力量，狠狠撞入了陆执近乎死寂的心湖！

道，并非只有眼前这一条？枷锁，也可能是一种指引？

这是哪个“异端”临死前最后的明悟与呐喊？还是这无尽怨念中偶然诞生的、不合逻辑的碎片？

陆执不知道。

但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同类”残魂中的信息，却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闪电，劈开了他心中浓重的迷雾与绝望！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这片污秽不堪的黑水渊，看向那些在淤泥中挣扎的怨念面孔。

他们，这些被《天律》定义为“罪有应得”、被当作垃圾清理的“异端”，在生命的最后，是否也曾有过类似的挣扎与质疑？是否也曾看穿了这枷锁背后的某些真相？

自己此刻的心如死灰，与他们的最终结局，又有何异？

不！

一股久违的炽热，猛然从心底最深处迸发！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火山，冲破了冰冷的岩层！

他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像这些残渣一样，无声无息地消散！他还有仇未报，有冤未雪，有真相需要揭露！林惊羽还在某个囚笼里挣扎，青云宗上下数百口的血债还在等着偿还！

这枷锁困得住他的身体，磨蚀他的灵力，但绝不能磨灭他的意志！

那残念中的话语，无论真假，都给了他一个至关重要的启示——绝望本身，才是最大的囚笼。

他重新握紧了手中的铁铲，眼神中的死寂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内敛的坚定。他不再仅仅是机械地清理，而是开始更加主动地、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心态，去感知、去分辨那些特殊的怨念残渣。

他发现，在这无尽的污秽与痛苦之中，确实零星散布着一些与众不同的“闪光”。它们或许是一个未曾实现的构想，或许是对某个《天律》条文的尖锐质疑，或许是一种截然不同的能量运用思路……

这些碎片，无法首接给予他力量，却像是一颗颗火种，不断点燃他内心的希望，拓宽他被禁锢的思维。

清理任务结束，走出黑水渊。

他依旧一身污秽，疲惫不堪。

但那双眼睛，却比进去时，更加明亮，也更加冰冷。

心如死灰，终是未能将他彻底吞噬。

反而在灰烬之下，孕育出了更加顽强的生机。

他抬头，望向九狱塔那看不到顶的黑暗穹顶，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无比冰冷的弧度。

这“难自愈”的伤痛，这绝望中的挣扎，都将化为他斩向那至高“天律”的……第一块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