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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咸齑大汤黄鱼一道菜的风骨(第2页)

“那给你选条两斤左右的,”陈师傅从泡沫箱里拿出一条黄鱼,黄鱼的鳞片是金黄色的,在阳光下闪着光,眼睛是黑色的,亮晶晶的,没有一点浑浊,“这条是今早刚从渔船上收的,野生的,你看,鳞片不掉,眼睛不浑,鲜得很!”

陆帆接过黄鱼,手感冰凉,鱼身很有弹性,轻轻一碰,鱼鳃还会动。“陈师傅,怎么区分野生黄鱼和养殖黄鱼啊?我总分不清。”

“看鳞片,”陈师傅拿起黄鱼,指着鳞片说,“野生黄鱼的鳞片是金黄色的,很亮,像涂了层油;养殖黄鱼的鳞片是淡黄色的,没那么亮。再看眼睛,野生黄鱼的眼睛是黑色的,很有神;养殖黄鱼的眼睛是灰色的,没那么活。还有鱼鳍,野生黄鱼的鱼鳍是尖的,很长;养殖黄鱼的鱼鳍是圆的,没那么长。”

他拿起一把小刀,给黄鱼去鳞,刀刃贴着鳞片,轻轻一刮就掉,一点都不伤到鱼皮,“阿拉杀鱼几十年了,刀工还是有的。”陈师傅的动作很快,去鳞、开膛、掏内脏,一气呵成,“内脏里的鱼鳔别扔,煮鱼汤的时候放进去,鲜得很!”

旁边的阿姨买完黄鱼,笑着说:“陈师傅的鱼,阿拉信得过,每次都买他的,从没买过不新鲜的。”

“阿姨您放心,”陈师傅笑着说,“阿拉做买卖讲诚信,不新鲜的鱼,就算便宜,阿拉也不卖,砸招牌的事不能干。”他把处理好的黄鱼放进一个塑料袋里,又从泡沫箱里拿出几块冰块放进去,“天气热,冰块能保鲜,你赶紧回去做,现杀现做的黄鱼最好吃。”

陆帆付了钱,提着黄鱼和咸齑,按照张阿婆的指引,往老巷子里的“老宁波菜馆”走。老巷子很窄,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两边的墙是白色的,上面爬着绿色的藤蔓,藤蔓上开着紫色的小花,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一把碎紫水晶。巷子口有一口老井,一个阿公正用木桶打水,水桶碰撞井沿的声音“哐当”响,很清脆。

走了大概五分钟,就看到了“老宁波菜馆”的木门。门是木质的,颜色是深棕色的,上面挂着一块黑色的木牌,木牌上写着“老宁波菜馆”西个字,是手写的楷书,苍劲有力。木门旁边挂着两个红灯笼,灯笼上写着“咸齑黄鱼”,是用红漆写的,有点褪色了。

“小伙子,来吃咸齑大汤黄鱼啊?”一个老人从店里走出来,他大概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镜片有点厚,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厨师服,厨师服的领口有点发黄,手里拿着一把锅铲,锅铲上还沾着点油星。

“您是李师傅吧?”陆帆问。

“对,阿拉就是李师傅,”李师傅笑着说,“你怎么知道阿拉的店?”

“张阿婆告诉我的,她说您做的咸齑大汤黄鱼是老宁波的味道。”

“哦!张阿婆啊!”李师傅眼睛一亮,“阿拉跟她是老熟人了,她的咸齑,阿拉常买。快进来,阿拉刚开门,黄鱼还新鲜,现在做,正好赶上早饭。”

陆帆跟着李师傅走进店里,店里的装修很简单,桌子是实木的,上面放着粗瓷碗和竹筷,竹筷是本色的,没有涂漆。墙上挂着几幅老照片,有一张是宁波老码头的照片,照片里的码头很热闹,渔民在卸鱼,顾客在挑鱼;还有一张是李师傅和他师傅的合影,师傅穿着老式的厨师服,戴着白色的厨师帽,旁边写着“1985年宁波老饭店”;最里面的一张是李师傅和顾客的合影,有老有少,都笑着,手里拿着碗,应该是在吃咸齑大汤黄鱼。

“李师傅,我想拍您做咸齑大汤黄鱼的过程,可以吗?”陆帆问。

“可以啊!”李师傅笑着说,“阿拉的菜,不怕拍,都是真材实料,没什么好藏的。咸齑大汤黄鱼,关键在食材,在火候,在用心——食材好,火候对,用心做,自然好吃。”

李师傅把黄鱼拿到厨房,厨房是开放式的,里面有一个柴火灶,灶膛里的柴火己经烧起来了,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发出“噼啪”的声。灶台上摆着几个调料瓶,都是陶瓷的,上面写着“盐”“酱油”“料酒”,是手写的。

“阿拉做咸齑大汤黄鱼,第一步是处理黄鱼,”李师傅把黄鱼放在案板上,用厨房纸把鱼身上的水分吸干,“鱼身上的水分要吸干,不然煎的时候会溅油,还容易糊。”他用刀在鱼身上划了几刀,“划几刀,煮的时候更容易入味,鱼肉也不会散,刀要斜着划,深度到鱼肉的一半就行,别划太深。”

接着,李师傅把锅放在柴火灶上,锅是铁锅,有点发黑,是用了十几年的,“铁锅煎鱼香,不粘锅煎不出这个味。”他往锅里放了一点菜籽油,菜籽油是本地榨的,颜色是金黄色的,“油要烧到冒烟,再放鱼,这样鱼皮不会粘在锅上。”

等油冒烟了,李师傅把黄鱼放进锅里,“鱼放下去不能马上动,等底面定型了再翻面,大概要等一分钟。”他站在灶台前,眼睛盯着锅,时不时地晃一下锅,“晃锅是为了让鱼受热均匀,不会糊底。”

一分钟后,李师傅用铲子轻轻碰了碰鱼,“可以翻面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鱼翻面,鱼的底面是金黄色的,没有一点糊,“你看,这样鱼皮就不破,卖相好看,味道也香。”

煎好鱼后,李师傅把鱼盛出来,放在盘子里,然后往锅里放了一点油,把咸齑倒进锅里,“咸齑要炒一下,炒出香味,再煮鱼汤,这样汤更鲜。”他又加了一点笋片,笋片是临安的春笋,切得很薄,“笋片要选新鲜的,切片,和咸齑一起炒,能增加鲜味,还能解腻。”

李师傅炒了几下,咸齑的香味就飘出来了,混着笋片的清香,很。他往锅里加了一碗开水,开水是用煤炉烧的,开水壶是铝制的,外面有点发黑,是用了十几年的,“一定要用开水,不能用冷水,冷水会让鱼肉收缩,变得不嫩,开水能让鱼肉保持鲜嫩,还能让汤更快变白。”

开水倒进锅里,很快就变成了乳白色的汤,黄鱼在汤里翻滚,咸齑和笋片浮在汤面上。“煮五分钟就行,”李师傅说,“时间太长,鱼肉会老,时间太短,味道没进去。五分钟,刚好,鱼肉嫩,汤鲜。”他盖上锅盖,柴火灶里的火苗更旺了,汤的“咕嘟”声很有节奏,像一首小曲子。

李师傅站在灶台前,时不时地掀开锅盖看一下,“用筷子轻轻戳一下鱼肉,感觉有点弹性就差不多了。”他的手很稳,掀开锅盖的时候,蒸汽不会烫到他,“阿拉做了三十年菜,这点火候还是能掌握的。”

五分钟后,李师傅打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是黄鱼的鲜、咸齑的咸、笋片的清,混在一起,鲜得让人忍不住咽口水。他往汤里加了一点盐,盐是粗盐,“捏一小撮,撒在汤表面,不搅拌,让盐自己化,这样盐味均匀,不会有的地方咸,有的地方淡。”

最后,李师傅把咸齑大汤黄鱼盛进一个粗瓷碗里。碗是白色的,上面有一道裂痕,是用胶水粘过的,“这碗是阿拉结婚时买的,用了三十年了,盛咸齑大汤黄鱼最好吃,碗有温度,能保持汤的鲜。”李师傅的手轻轻摸着碗上的裂痕,“以前不小心摔了,阿拉舍不得扔,就用胶水粘起来,一首用到现在。”

陆帆凑近看,碗里的汤是乳白色的,像牛奶一样;黄鱼的鳞片是金黄色的,贴在鱼身上,没有掉;咸齑是黄绿色的,浮在汤面上;笋片是白色的,点缀在汤里,很好看。他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了,没有一点腥味,只有黄鱼的鲜、咸齑的咸、笋片的清,混在一起,刚刚好,喝完后,嘴里还留着一股清甜。

“好吃!”陆帆忍不住说,“比我在其他地方吃的咸齑大汤黄鱼鲜多了。”

“那是,”李师傅笑着说,“阿拉做这道菜,不用味精,不用鸡精,靠的就是食材本身的鲜。黄鱼要新鲜,咸齑要老坛腌的,笋片要新鲜的,火候要对,用心做,自然好吃。现在很多餐馆做这道菜,用养殖黄鱼,用速成咸齑,加味精,味道就变了,没有老宁波的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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