痣没了。
那是她通过它看向顾景初的唯一标记,是支撑她自欺欺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稻草断了。
她目光怔怔,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回,凉薄轻笑了一声:“没了啊。”
没了好啊。
之前那次被擦伤,她偶尔还抱有幻想,愈合之后或许痣还在,他跟顾景初还会有一丝相似。
如今没了,她最后一点念想,终于破灭了。
陆之珩皱了下眉,难得收起那股懒散,“不就一颗痣?这是什么反应?”
“你要是喜欢,大不了——”
他说着,伸手想碰她的头发,却被她偏头躲开。
“不需要了。”
手在半空僵了片刻,陆之珩缓缓收回,刚想再追问什么。
“宁总,好了吗?”林清禾从治疗室走了出来。
钟映宁回过头,快速扶住她,“走吧,一起下去。”
说罢,头也不回离开。
*
离开医院是钟映宁开的车。
林清禾看她脸色不太好,回想起刚刚在治疗室门口撞见的那一幕。
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她抿了抿唇,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钟映宁语调极轻的声音:
“先陪我去趟陆家吧?”
林清禾还有些好奇,这个点回陆家做什么?
三十分钟后,便有了答案。
钟映宁回到陆家,径直去了卧室,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需要带走的贵重物品,塞进行李箱。
拖着箱子刚从二楼下来,就撞见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的白绮兰。
“不是回港城了?”白绮兰视线扫过她手里的箱子,“又要闹哪出?”
钟映宁不想搭理,正要离开。
“本事不大脾气倒还不小。长辈跟你说话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不分尊卑顶嘴。当初我真是昏了头了,才答应让小珩娶你。”
白绮兰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映宁脚步一顿,握紧行李箱拉杆,转过身: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贵,当初你肯答应不也是想靠我们钟家打开港城市场吗?”
白绮兰脸唰的一下白了,像是被人掀翻了底牌。
“你少在我面前油嘴滑舌,钟家早就已经不是从前的钟家了,你还能有如今的待遇,全是看在我陆家的面子!”
说到这,她眼神冰凉,“说到底你爸妈就是死早了些,没教教你怎么做人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