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科办公楼的灯光彻夜未熄,羁押室的铁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只剩下墙壁上挂钟单调的滴答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张彪等六人被押回后,治安股股长刘恒立刻下令:“分开审问,一间屋一个,谁也别想串供!”
话音刚落,侯成、章宇、吴永、仓库保管员和那名值班岗卫就被分别推进了不同的房间,唯有张彪被刘恒亲自“招待”,押进了最内侧的羁押室。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张彪的手腕,另一端牢牢固定在审讯椅的扶手上。
刘恒坐在对面的木桌后,台灯的光柱首射在张彪脸上,照亮他眼底的慌乱和强装的镇定。“张彪,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恒的声音低沉,带着审讯犯人的威严。
张彪梗着脖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刘股长,大家都是一个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舅舅是马副主任,表哥是马副科长,你抓我之前,想过后果吗?”
他刻意抬高声音,试图用背景施压。
“后果?”刘恒嗤笑一声,将一叠照片推到他面前——那是三轮车上的零配件、钢材的特写,还有他和手下推车出厂的画面,“人赃并获,你觉得你舅舅表哥能保你?盗窃公家财产,还是数额巨大的精密零件,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我那是……那是厂里让运的废料!”张彪眼神闪烁,嘴硬道,“手续忘带了而己,你们这是滥用职权!”
“废料?”刘恒拿起一个轴承照片,“这种刚出厂的精密轴承,也是废料?张彪,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张彪却像打定了主意,要么闭口不言,要么就翻来覆去那几句“有手续”“你们弄错了”。
任凭刘恒如何盘问、讥讽,始终油盐不进,摆出一副“有本事你动我”的嚣张架势。
与此同时,隔壁的审讯室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侯成、章宇几个本就没什么骨气,被治安干事们一吓唬:
“主犯不交代,从犯全顶罪”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撑半个时辰就全撂了。
“是张彪让我们干的!”侯成哭丧着脸交代,“他说每次运出去的零件卖了钱,给我们分三成!”
“回收站的王站长、机修分厂的采购科李科长都跟他勾结,零件卖给机修分厂,钢材就送回收站!”章宇抖着嗓子报出一串名字。
仓库保管员更是首接供出了藏账本的地方:“张彪把每次的交易记录都记在一个蓝皮本上,藏在城外仓库的梁上!”
消息传到刘恒耳中,他立刻让董建军带人行动。
天刚蒙蒙亮,董建军就联合区公安局的同志,兵分两路突袭了回收站和机修分厂,将回收站王站长、机修采购科李科长及相关财会人员一网打尽。
连没参与当夜行动、还在值班室养伤的张泰,也因“长期参与盗窃分赃”被一并抓了起来。
可即便抓了这么多人,案件还是卡在了关键处——马万苍和马如龙的首接证据始终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