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身,目光锐利地逼视着堂下那些商户:
“还是说……你们心里有鬼?怕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被本官问出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才不敢让本官来审?!”
这一番颠倒黑白、反客为主的言论,配合着秦寿那强大的气场和门外百姓的注视,顿时将那些商户的气势压了下去。
他们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无法反驳。难道能说“我们就是心里有鬼,就是故意来闹事的”?
秦寿看着他们哑口无言的样子,冷哼一声,重新坐回主位,惊堂木再次一拍: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开始吧!”
秦寿端坐堂上,目光如炬,首先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这状纸写得倒是花团锦簇,条条罪状都想要置本官于死地。本官很好奇,如此‘雄文’,是出自何人之手?”
堂下跪着的商户们面面相觑,眼神闪烁,无人敢率先应答。他们只是被推出来告状的棋子,哪敢轻易暴露背后的刀笔吏。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位身着儒衫、手持折扇、看起来风度翩翩的中年文士,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冠,缓步走上前来,对着堂上的秦寿微微一揖,神色从容,甚至带着几分自信:
“回大人话,正是在下,京城状师——房唐静!不知大人对此份状纸,有何指教?”
他语气平和,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精干和不易察觉的倨傲,显然对自己的文笔和律法知识极为自负。
秦寿看着这位“京城第一状师”,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指教?不敢当,不敢当。”
他拿起那份状纸,轻轻抖了抖,语气忽然变得森然起来:
“房状师,你这状纸上,将本官描绘得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简首比那江洋大盗还要凶残三分。”
“但是——”
秦寿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冰冷的压力:
“若是稍后经本官查明,这些所谓的‘罪状’皆属子虚乌有,与本官毫无干系!那么,你这就是蓄意颠倒黑白,构陷污蔑朝廷命官!”
“按照《大周律》,诬告者反坐其罪!本官不仅要奏请朝廷,革除你的功名,剥夺你状师的资格,还得当场赏你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秦寿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脸色微变的房唐静,脸上露出一个近乎残酷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以,房状师,你可要……加把劲啊!”
“务必拿出真凭实据,把本官彻底告倒!否则,你这‘京城第一状师’的金字招牌,还有你的屁股,今天可就都保不住了!”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房唐静那副从容自信的姿态僵住了!
他原本以为秦寿会气急败坏地反驳,或者试图用权势压人,却万万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反而将了他一军,首接用最严重的后果来给他施加压力!
这等于是在告诉他:这场官司,你输不起!你必须赢!否则代价你承受不起!
房唐静握着折扇的手微微收紧,额角渗出了一丝细密的冷汗。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凭借文采和口才就能搅动风云的官司,没想到一开始就陷入了如此凶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