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这才松了一口气,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他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对着脸色难看的赵擎和李魁梧说道:
“看见没?爹!李公!要不是我刚才在这儿!他们真敢动手!”
赵擎闻言,冷哼一声,嘴上依旧强硬,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凝重,他撇撇嘴道:
“哼!吓唬吓唬没见过血的怂货罢了!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真以为他们不怕死啊?”
赵元听到这话,脸上却露出一抹复杂又带着一丝后怕的笑容,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缓缓说道:
“爹,您说对了,他们也怕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重新隐于黑暗的身影,声音压低了些,却格外清晰:
“但是他们更怕——我大哥,秦寿!”
“秦寿”二字一出,如同带着某种冰冷的魔力,让整个堂口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赵擎和李魁梧闻言,面色都是微微一变,即便强横如他们,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心头也忍不住泛起一丝莫名的寒意和忌惮。
是啊,这群虎狼之徒的疯狂与无畏,皆源于那个名字所带来的绝对威慑和……恐惧。
看着堂内气氛因“秦寿”二字而骤然降温,赵元眼珠一转,脸上立刻堆起殷勤又带着点茫然的笑意,凑到长平公主面前,明知故问道:
“娘,爹,晋国公,这深更半夜的,您三位大驾光临我这小小的六扇门……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儿子去办吗?”
他这话问得那叫一个“真诚无辜”,仿佛刚才那剑拔弩张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也完全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长平公主、赵擎和李魁梧三人闻言,表情顿时变得极其尴尬和不自然。
尤其是长平公主,雍容华贵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窘迫。
让她这位一向注重体统、甚至时常教诲儿子要忠君守法的长平公主,亲自开口要求儿子徇私枉法、放走被抓的“人犯”,这简首像是在亲手打自己的脸。
她心里一阵别扭,暗自腹诽:
‘这都叫什么事儿!深更半夜跑来衙门,求自己儿子放人……这要是传出去,本宫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简首像是那些惯会溺爱纵容、败家拖后腿的糊涂家长!’
但看着身旁晋国公那焦急万分、近乎哀求的眼神,再想想那几箱己然抬进自家库房的“厚礼”,长平公主只得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强装出来的严厉:
“少在这儿给我装糊涂!元儿,晋国公府的婉儿小姐,是不是被你们抓了?现在就关在这六扇门大牢里?”
赵元一听,脸上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双手一摊,毫不犹豫且极其熟练地将责任撇了个一干二净:
“哎哟!原来是这事儿啊!娘,您这可冤枉死儿子了!”
“人是抓了不假,但可不是我让人抓的!是大哥!是秦寿秦大哥亲自下令抓的人,亲自定的性!”
“我就是个看家跑腿的,这事儿跟我可没半点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