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受伤野兽,用这种方式嘶吼、挣扎。
林天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没有阻止。首到感觉她的情绪宣泄到了一个临界点,他才走到一旁,拿起Miru留下的一把木吉他,盘膝坐下。
他没有试图覆盖那狂躁的旋律,而是运起内息,指尖流淌出一段低沉、悠远、带着奇异抚慰力量的节奏。
这节奏如同沉稳的心跳,又像母亲安抚婴孩的哼唱,悄然嵌入那一片混乱的噪音中。
一开始,彩旬果美的演奏更加狂暴,试图驱赶这“不和谐”的介入。
但林天的节奏异常稳定,如同磐石,任尔东西南北风。渐渐地,那充满破坏力的旋律开始不自觉地被这稳定的节奏所吸引、所引导。狂躁的音符仿佛找到了依托,开始融入这节奏,从纯粹的噪音,转向一种充满悲怆和不屈力量的进行曲式。
彩旬果美的手指慢慢不再那么疯狂,泪水却毫无预兆地决堤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混合着汗水,滴落在琴身上。
她没有停止演奏,反而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流淌,手指跟着那被引导的节奏,弹奏出她内心深处从未展示过的悲伤与脆弱。这不是软弱的哭泣,而是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屈辱、愤怒和痛苦,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音乐声渐渐停歇。彩旬果美放下吉他,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耸动。
林天收起吉他,默默地将一条干净的毛巾放在她身边。
‘郁结之气,随音而泄;肝火得平,心神渐安。此乃音律疗心之效,亦是其自我救赎之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暴雨再次降临。
浑身湿透、多处带伤的彩旬果美踉跄着冲进了“华风·康健”,她的额头破裂流血,嘴角淤青,最严重的是,她呼吸时带着明显的痛楚,每一次吸气都让她眉头紧锁。
“林天……”她看到林天,只喊出这个名字,便几乎脱力地靠在门框上。
林天心中一沉,立刻扶住她,让她平躺在诊疗床上。【气脉感知】瞬间开启,他的心也随之揪紧——左侧肋骨处,气血淤滞严重,有清晰的骨裂迹象!而她身上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和擦伤。
“是筱田龙也?”林天一边迅速拿出银针和药膏,一边沉声问,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彩旬果美咬着牙,眼神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要与世界同归于尽的火焰:
“他和他妈……想逼死我……那我就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她因为激动而牵扯到伤处,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但眼神中的毁灭之意丝毫不减。
林天下针如飞,先以银针封住她几处大穴,稳住气血,减轻痛苦,同时将特效药膏小心地涂抹在她的伤处。
他的动作轻柔而精准,但语气却异常严肃坚定。
他按住她未受伤的肩膀,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果美姐!看着我的眼睛!”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你的命,比他们珍贵一千倍,一万倍!毁灭他们?那不过是屈服于他们的暴力,被他们拖入深渊!那不是战斗,是认输!”
彩旬果美怔住了,眼中的疯狂火焰微微晃动。
林天继续道,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他们最怕什么?怕真相!怕他们精心维持的假象被戳破!既然问题在筱田龙也,那我们就把证据甩到他们脸上!让他们在自己最看重的舞台上,身败名裂!”
一个大胆而决绝的计划,在他清晰的话语中呈现。与其被动挨打,忍受这无休止的羞辱和暴力,不如主动出击,首捣黄龙!
彩旬果美眼中的毁灭之火渐渐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坚定的复仇之光。
她看着林天,重重地点头:“好!我听你的!”
接下来的几天,一场无声的调查迅速展开。
桃木香奈利用警方的信息网络和同僚的信任,谨慎地排查东京各大私立医院的异常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