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三步并作两步下楼,发现越野车里只有白武安和聂修远。
白武安正用绒布擦拭一副青铜罗盘,聂修远则叼着烟,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断续的节奏。
“项风和弼之在补给车。”
白武安头也不抬。
“风老马上到。”
话音刚落,风满楼拎着个鼓囊囊的登山包从客栈冲出,灰白胡子被风吹得乱颤。
“老了老了,收拾东西都比年轻人慢半拍。”
他气喘吁吁地钻进后座,背包里传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三辆车组成的车队碾过结霜的土路,驶向连绵的雪山。
叶凡透过车窗,看见四姐站在客栈招牌下,红色围巾像一簇跳动的火焰,渐渐消失在扬尘中。
“海拔四千三,你们居然没人高反?”
聂修远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后排三人。
风满楼正靠着白武安打盹,银发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叶凡着腕间的青铜手链。
“镇龙阁的基础训练包括高原适应性。。。。。。”
话音未落,车轮碾过一块凸起的岩石,整个车身剧烈颠簸。
风满楼猛地惊醒,后脑勺撞上车窗,发出‘咚’的闷响。
“老白!你肩膀怎么比石头还硬?”
风满楼揉着脑袋抱怨。
白武安冷笑。
“是你这把老骨头太脆。”
车窗外,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远处雪峰披着金纱,近处草甸上散布着黑色牦牛。
聂修远突然减速,指向山谷间一片错落的石屋。
“到了,嘉绒村。”
村子静得出奇。
石头垒成的院墙上糊着深褐色牛粪,有些人家门楣悬挂着泛白的牦牛头骨,哈达在风中轻舞。
他们的车停在一扇半开的红漆木门前,羊粪和酥油茶的气味混合着飘出来。
聂修远刚要叩门,门缝里探出个锃亮的光头。
那汉子足有一米九高,古铜色脸庞上嵌着两颗黑曜石的眼睛。
“格桑!”
聂修远用藏语喊了一声,两人碰肩相拥。
格桑的羊皮袄下肌肉虬结,像头蓄势待发的雪豹。
院子里传来‘哐当’一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撞进叶凡怀里。
男孩抬头,小麦色脸蛋上两团高原红,眼睛亮得惊人。
“多吉!”
格桑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