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继续!把苏文渊也攀咬进去啊!就说这一切都是他主使的!快!苏文渊,你还在等什么?
你手下都被一锅端了,还不赶紧暴怒?快喊‘此乃昏君暴政,吾等当清君侧,以安天下’!带人冲上来砍死我啊!】
秦枫的内心在疯狂呐喊,他甚至己经做好了被乱刀砍死的准备,连遗言都想好了——“来生还当咸鱼!”
然而,秦枫等来的,不是苏文渊的雷霆震怒。
他等来的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苏文渊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尊石雕,任凭自己的党羽被一个个拖下水,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仿佛那些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同僚,都只是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不是吧阿Sir?这都能忍?忍者神龟都没你能忍啊!你这养气的功夫是跟王八学的吗?】
秦枫心态有点崩。他发现,这届反派的职业素养真的不行,一点都不懂得配合主角的演出。
既然你不给力,那就别怪朕亲自下场,给你加把火了!
秦枫心一横,施施然地站起身,从宽大的龙袍袖子里,慢悠悠地掏出了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
他将册子在手上轻轻抛了抛,对着己经说得口干舌燥的王坤,露出一个魔鬼般的微笑。
“王爱卿,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万一说漏了哪个‘队友’,岂不是对不起人家?别急,朕昨晚闲着没事,帮你回忆了一下。”
秦枫清了清嗓子,翻开了小册子。
“工部侍郎,李牧,三年前,黄河大堤修缮款,亏空三十万两。朕记得,你家用那笔钱,在京郊买了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对吧?”
队列中,一个中年文官身体一晃,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翰林学士,赵谦。你每个月,都会从王坤这里领五百两‘润笔费’,专门负责在朕的奏章里,给王坤一党歌功颂德,对吧?朕就说嘛,朕的奏章里怎么老是些废话文学。”
一个看似清高的老学究,瘫在地上,老泪纵横。
秦枫的指尖在册子上一路滑下,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金銮殿的每一个角落。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就有一个官员面如死灰地在地。
从六部九卿的高官,到负责宫廷采办的太监总管,甚至连负责给御花园花草施肥的小吏都没放过。
【就这?就这?在我这个拥有【过目不忘】牌CPU的男人面前玩贪腐连连看?你们这是鲁班门前耍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孙悟空面前耍金箍棒——纯纯找抽!】
秦枫这几年当咸鱼,虽然政事不理,但每日送上来的奏折,他还是会当小说一样翻一遍的。
凭借过目不忘的神技,无数看似无关的蛛丝马迹,此刻在他脑中串联成了一张巨大而清晰的贪腐网络图。
他这一招,打的不是王坤一个人,而是对着整个文官集团的脸,来了一记左右互搏的降龙十八掌!
金銮殿上,哀嚎遍野。
丞相苏文渊,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那张俊美却冰冷得不似凡人的脸上,投下了一片疲惫的阴影。
他知道,今天,他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败得莫名其妙,败给了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傀儡皇帝。
【喂!你闭眼是几个意思?投降了?认输了?别啊!你的骨气呢?你权倾朝野的气势呢?快睁开眼瞪我啊!快骂我啊!】
秦枫看着苏文渊这副“任你处置,我躺平了”的样子,气得牙根都痒痒。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蓄满了力,却无处宣泄。
作死,怎么就这么难?!
秦枫胸口剧烈起伏,一把将那本记录着罪恶的册子狠狠摔在龙椅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指着底下跪倒一片的“贪官天团”,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今天最霸气,也最憋屈的一声怒吼:
“来人!凡是刚才念到名字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朕扒了官服,打入天牢!”
“他们的家产,给朕抄!一根毛都不要放过!全部充公!”
“朕,要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