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玩这么粗野?”
杜黄石玉指微动,身子稍稍偏开,手掌在铁笼的栏杆之间穿过,恰巧将栏杆握住。
他的身子宛如陀螺,跟着铁笼在原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带着破风的呼啸声,硬生生将牢笼砸向了身旁的空地。
“哐当”一声巨响,铁牢笼在地上重重撞了一下,然后向天上弹起。
因为没有引力的缘故,贴牢笼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带着呼呼的风响,欢快地朝远处飞了出去。
引力消失的影响还在发酵,尚陆只觉脚下像是踩在了棉花上,移动困难,稍一用力就差点往旁边飘去。
他刚才本想用铁牢笼的冲击力把杜黄石击飞,不料对方的双脚跟焊了钉子似的,牢牢扎在地上。
引力消失,但摩擦力还在。
想要击飞杜黄石,并不容易。
杜黄石抖了抖袖口的灰尘,那些灰尘浮在空中,像是长了翅膀的小虫子。杜黄石凑上去,轻轻吹了口气,尘埃被吹得西散开来,依旧没往下落。
他饶有兴致,对着尚陆调侃:
“你的组词的确让我大开眼界,引力消失,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用你们学校的物理常识来说,我若是此刻往天上一蹦,是不是就再也掉不下来了。”
“我成绩不好,物理向来都是挂科。不如你现在试试,顺便也让我开开眼界。”
“等你输了赌局,我一定找机会实验一下。”
杜黄石口中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缓缓离开地面的桌椅,显然对失去引力的状态好奇得很。
他试探着将脚底板贴在地面,慢慢往前挪了一步,鞋底与土地摩擦出“沙沙”的轻响,每动一下,身子都要晃悠半天。
习以为常的引力消失后,连最基本的挪动都变得异常困难。
另一边,尚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索性不作死,脚掌抓地,就那么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
杜黄石尝试了几次移动后,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看着跟木桩一样立着的尚陆,哭笑不得的有样学样:
“这下好了,你我都不敢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也只有你想得出来了。”
尚陆手臂环胸,轻飘飘的开口:
“至少是困住你了,所以想要困住人的,未必需要坚硬的牢笼,反倒是自由。”
“你这话,是在讽刺我么。”杜黄石冷笑,“极富城对我而言,可不是牢笼,是新的开始,新的生命。”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杜黄石,你生前赌博害死了家人,死后还利用他们的怨念和执念,为你搭建赌博玩乐的赌场。你不觉得自己悲哀吗?”
“不了解我的过往,就不必在这里浪费口舌对我说教。”
杜黄石刻意加重了“说教”两个字,像是被踩到了伤疤,却偏要用尖锐的姿态掩饰:“现在该我的轮次了。”
话音落时,他的指尖指向空中的字母【H】:“【幻觉】”
两字轻吐,一阵汹涌的意识洪流吞噬尚陆,铺天盖地的嘈杂声从西面八方包裹而来,刺激着尚陆的耳膜。
眼前的景象彻底扭曲,取而代之的,是既灯火通明又乌烟瘴气的赌场。
弧形的穹顶、猩红的地毯、镀金的楼梯、癫狂的赌徒。。。。。。
这里的场景与极富城有几分相似,看起来更加真实和压抑。
这里。。。。。。杜黄石的回忆吗?
不对,这里是幻觉。
言出法随竟能具象化如此逼真的幻觉。
“阿吉?阿吉?”
尚陆喊了两声,但是阿吉没有回应,回应他的是一道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