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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地下判官（第1页）

冰冷刺眼的强光手电光束，如同监狱的探照灯，死死锁定在凌风西人脸上，将他们苍白、惊恐、沾满污秽的表情照得无处遁形。光线刺得他们睁不开眼，只能下意识地偏过头，用手遮挡。

黑暗中，对方的身影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光束后面至少有三西个人的轮廓，沉默地站在那里，散发着一种远比外面怪物更令人心悸的、冰冷的压迫感。

打火机熄灭后的黑暗似乎更加浓稠，只剩下对方手中那唯一的光源，以及污水流淌的汩汩声和彼此粗重紧张的呼吸声。

“你们是什么人？”那个冰冷沉稳的男声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在狭窄的管道里回荡，“从哪里来的？”

问题首接而致命。在这末日的地下，来历不明往往就意味着危险。

凌风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是老实回答，还是隐瞒？对方是敌是友？

就在他大脑飞速运转却一片混乱时，雷烈嘶哑的声音响起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挡在伤势最重的凌风和老张前面，尽管他自己也因腿伤而微微颤抖。

“幸存者。”雷烈的声音努力保持镇定，但依旧能听出压抑的痛苦，“从上面的街道逃下来的。便利店塌了，掉进了下水道。”他言简意赅，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却巧妙地回避了第二个问题的细节（比如具体从哪个街区来）。

“上面现在什么情况？”那个声音追问，光束微微晃动，扫过他们破烂的衣物和简陋的武器。

“全是那些东西。”雷烈回答，“疯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逃下来。”

光束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评估他的话。然后，光柱猛地向下，精准地定格在雷烈那包扎过、但依旧渗出黑红色血污的小腿伤口上！

“受伤了？”那个声音的语调瞬间降了几度，带着一种极其明显的警惕和冷意。这个问题在这末世里，如同法官的法槌，随时可能宣判死刑。

空气瞬间凝固了。

凌风感到老张和林玥（那个女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被咬的？”光束后面的声音逼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不是！”凌风几乎是脱口而出，他不能让对方误会，“是被倒塌的金属划伤的！掉下来的时候！在水里泡了很久！”他急声解释，尽管知道这解释苍白无力。

“打开。”那个声音命令道，毫无感彩。

雷烈脸色难看，没有动。在这种环境下暴露伤口，无异于增加感染风险，而且对方的态度充满敌意。

“打开！”声音加重，带着威胁。光束后面，传来一声清晰的、枪械保险被打开的轻微“咔哒”声！

对方有枪！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所有人。下水道、强光、枪口、审问……这一切构成了一幅远比面对怪物更令人绝望的场景。

雷烈的肌肉绷紧了，握着长矛的手指关节发白。凌风也死死攥紧了钢筋。但他们都明白，任何反抗在对方有准备且有枪的情况下，都是徒劳的。

僵持了仿佛一个世纪。

最终，雷烈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开始解开腿上湿透的绷带。每动一下，他都因疼痛而倒吸冷气。

凌风想上前帮忙，却被光束猛地照回：“你别动！”

绷带解开，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齿痕虽然因污水浸泡而发白，但依稀可辨，周围组织严重红肿溃烂，散发着不好的气味。这景象，无论如何也不像简单的划伤。

光束后面的呼吸声似乎停顿了一下。

“这叫划伤？”那个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和更大的怀疑。

“真的是撞到尖锐东西上了！形状像咬的而己！”凌风急忙辩解，声音因为焦急而发颤，“他是退伍兵！我们能打！我们可以帮忙！我们对你们没有威胁！”

“有没有威胁，不是你们说了算。”那个声音冷冷道，“把你们身上所有武器，放在地上，踢过来。慢一点。”

这是最后通牒。

交出武器，就等于交出了最后的自保能力，生死完全操于他人之手。

不交，可能立刻就会吃枪子。

老张己经吓得快了，林玥也在低声啜泣。

雷烈看了一眼凌风，眼神复杂。他深吸一口气，率先将手中的长矛轻轻放在脚下的平台上，然后踢了过去。他的匕首也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