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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光环初现暗藏考验（第2页）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下午放学铃声刚响，林远抱着教案走出教室，就在通往办公室的走廊拐角，“偶遇”了似乎等候多时的王主任。

“哟，林老师。”王主任脸上堆起一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走廊顶灯冷白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实情绪，“刚下课？辛苦辛苦。”

“王主任。”林远停下脚步，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活动搞得不错嘛！”王主任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浮夸的赞赏，“动静挺大！连校长都听说了！这个‘风尚奖’…”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高二（7）班教室的方向，鼻腔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呵，也算是…为咱们青云中学争光了！挺好！挺好！”

林远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那“但是”。

王主任话锋一转，如同钝刀割肉，笑容瞬间收敛，换上那副标志性的、带着审视和压力的表情，声音也压低了几分，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提点”：“不过啊，林老师，咱们当老师的，心里得有杆秤。这热闹归热闹，活动搞得再花哨，再…别出心裁，”他刻意加重了这西个字，带着明显的嘲讽，“那终究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对学生、对学校、尤其是对你林老师个人来说——”

他向前微微倾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针，一字一句地钉进林远的耳朵里：

“成绩单，才是硬道理！”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这冰冷的六个字在空气中凝结。

“区里的教研员，最近可都盯着咱们呢，尤其是…某些有‘创新’苗头的班级。”王主任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高二了，时间不等人。家长们要看的，是实打实的分数，是排名，是升学率！别被这点小热闹冲昏了头，林老师。让大家失望的后果…呵呵，你懂的。”

他抬手，看似随意地拍了拍林远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警告。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和一句悬在空中的威胁，王主任背着手，迈着方步，心满意足地走了。那皮鞋敲击水磨石地面的“哒、哒”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像倒计时的钟摆。

林远站在原地，肩膀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拍打的力道。走廊顶灯的光线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沉在阴影里。他没有愤怒，没有沮丧，脸上甚至没有什么激烈的表情。王主任的冷水泼得精准而及时。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带着粉笔灰和青春期汗味的空气涌入肺腑，有些呛人，却也无比真实。他转过身，目光穿过走廊的窗户，投向自己班的教室。

教室里还没走光。李浩正挥舞着胳膊，唾沫横飞地跟几个男生讲昨天在面摊砍价的“光辉战绩”，臂膀上的红袖章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吴明坐在座位上，眉头微锁，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大概己经在起草他那份惊世骇俗的“值日生优化模型1。0版草案”；陈小雨正小心地把桌上的画具收进帆布包，偶尔抬眼看看后墙上自己贴的那张速写，眼神平静，却比以往多了几分光亮；张晓在帮同桌捡起掉在地上的笔，动作还有些笨拙，但不再像受惊的兔子。

看着他们，林远胸中那点被王主任激起的寒意，瞬间被一股更炽热、更坚定的东西取代。他握紧了手中的教案，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那薄薄的册子边缘硌着手心，带来清晰的痛感。

活动证明了他们能行！证明了他们身上有光！证明了他们不是废物！

那么，接下来——林远的眼神变得锐利而明亮，如同淬火的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回教室，脚步声在走廊里显得格外有力。他站上讲台，目光扫过教室里尚未离开的学生，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活动证明你们能行！很好！但这只是开始！”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火炬，依次灼过李浩、吴明、陈小雨，以及每一个看向他的学生。“接下来——”林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破釜沉舟、挑战一切的战意：“让我们在学习的主战场上，也打他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把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脸都打肿！有没有信心？！”

短暂的寂静。

“有——！！！”李浩第一个跳起来，吼声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拳头攥得死紧。“……”吴明没有喊，但他停下了敲击屏幕的手指，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对着林远的方向，极其轻微却无比坚定地点了一下头。陈小雨收画具的动作顿住了，她抬起头，看向讲台上那个仿佛燃烧起来的身影，清澈的眼底，映出了跳动的火焰。“有…”张晓的声音细弱，却勇敢地跟着喊了出来。更多的声音汇聚起来，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和刚刚被点燃的热血：“有！”“打翻身仗！”“干他丫的！”

这混杂着粗话和决心的回应，如同战鼓，在七班的教室里擂响。后墙上，“最佳团队风尚奖”的金边在灯光下闪烁着有些刺眼的光芒，旁边，陈小雨画中那些跃动的人影，仿佛也在这战吼声中活了过来。

林远站在讲台上，看着这群被激发出血性的少年，胸中豪情激荡。他知道，前路荆棘密布，有王主任冰冷的审视，有刘老师可能的阻挠，更有学业这座难以翻越的大山。但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

这“翻身仗”的第一枪，己经由他亲手打响！无论结果如何，他和他的高二（7）班，都将义无反顾地冲上这没有硝烟却同样残酷的战场！区里的目光？让它来吧！正好看看，这群“垃圾堆”里淘出的金子，能迸发出怎样夺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