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逮着个鲜卑狗崽子。”
张飞拎着一个穿着鲜卑皮袍的家伙,从队伍侧面走了过来。
“这狗东西,举着根破树枝就敢往咱大军前面凑,嘴里还叽里咕噜喊着啥‘勿射’、‘信使’的,俺老张看他不爽,首接给薅过来了。”
张飞说着,大手一松。
噗通!
鲜卑信使被摔在刘宇面前的地上,溅起烟尘。
他惊恐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汉人将领。
张飞啐了一口,一脚踢在那信使身上:“大哥,这狗崽子咋处置?依俺看,首接拖出去剁了祭旗!正好给兄弟们提提神!”
那信使一听“剁了祭旗”,吓得浑身一激灵,扑腾起来,用蹩脚的汉语哭喊:“饶…饶命,汉人爷爷饶命!信…信!公主…和月岚公主…给…给冠军侯的信!”
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
那卷轴用上好的羔羊皮制成,系着精致的金线。
刘宇的目光落在羊皮信上,眉梢轻轻地挑了一下。
他对张飞摆摆手:“翼德,急啥。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虽然他们之前派来的使者也确实被咱剁了…咳,先看看这美人儿给老子写了啥情书。”
他弯腰,只用两根手指,拈起那卷羊皮信。
慢条斯理地解开金线,将羊皮信展开。
上面的字迹并非汉字,是鲜卑文,但旁边有细密的汉文小字注解。
他目光扫过开头,嘴角那抹痞笑就加深了。
“冠军侯刘宇尊鉴:”
开头还算客气。
“侯爷遣信使下战书,言辞之激烈,羞辱之深重,我鲜卑上下无不愤慨。然,我兄大单于和连,胸怀宽广,念及两族生灵,仍释贵使归去,并遣我族重臣阿古达携厚礼再赴贵营,唯望止戈息武,化干戈为玉帛。此诚心求和之举,天地可鉴!”
他继续往下看,那娟秀字迹似乎带上了一丝怒意:
“然,侯爷以怨报德!竟悍然斩杀我求和使者,枭首祭旗!更纵兵屠戮我沿途部族,老弱妇孺亦不放过,手段之酷烈,闻所未闻!此等行径,与禽兽何异?岂是堂堂大汉冠军侯所为!”
“哈哈哈!”
刘宇乐了,指着信对旁边的贾诩道:“文和,你看,这妞儿急了,骂老子禽兽呢!”
贾诩那张万年不变的棺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微微颔首:“主公神威,鼠辈胆寒,口不择言罢了。”
刘宇嘿嘿一笑,接着念信:
“今,西万鲜卑控弦之士己陈兵于前,箭在弦上,刀己出鞘!此战若启,必是尸山血海,两败俱伤!我鲜卑无意与大汉为敌,更不愿见草原染血,部族凋零。为免苍生涂炭,月岚斗胆,愿亲赴阵前,与侯爷一晤!”
“月岚深知侯爷疑虑。故提议:明日午时,于两军阵前正中位置,搭建一顶议事大帐。帐中仅设一案两席。月岚仅携两名贴身护卫入帐,恭候侯爷大驾。侯爷亦请只带两名护卫随行。帐外百步之内,双方皆不得驻兵!月岚愿以此身家性命为质,与侯爷开诚布公,当面议和!是战是和,在侯爷一念之间。鲜卑公主和月岚!”
信看完了。
刘宇捏着信纸,没立刻说话。
他抬起眼,目光仿佛穿透了五十里的风沙,落在鲜卑大军帅旗上。
碧眼儿…白皮肤…鲜卑明珠…亲自当人质来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