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字迹凌厉张扬,内容更是简单粗暴,没有一句温存软语,通篇都是冷硬的告诫和命令。
可偏偏,每次看到这封信,看到末尾的“刘宇”签名,何莲就感觉像是有一把火,火焰瞬间席卷全身。
“京师风云将起…自身难保…何谈其他…”
“紧闭宫门…谨言慎行…”
“活着…才有以后…”
突然,门外传来贴身宫女的声音:“娘娘…娘娘!张…张常侍在外面求见,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
何莲的动作猛地僵住,满脑子的旖旎春光瞬间被惊得粉碎。
张让。
这老阉狗,深夜跑来她的寝宫。
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立刻坐首身体,披上外袍,遮住外泄的春光,声音恢复了皇后的威严:“让他进来!”
心,却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张让这种时候冒险跑来,只意味着一件事。
天,真的要变了!
宫女退下,很快,张让瘦小的身影贴着门缝溜了进来。
他一进门,根本不敢抬头乱看,“噗通”一声就跪倒在绒毯上:“老奴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深夜惊扰凤驾,罪该万死!但…但实在是天塌地陷的大事,老奴…老奴不得不来啊!”
何莲强作镇定,冷声道:“张常侍,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什么风浪没见过。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起来说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让抬起头,老脸惊慌失措:“娘娘!陛下…陛下恐怕…恐怕撑不了几天了。”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从张让嘴里得到证实,何莲还是感觉眼前一黑。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软垫。
刘宏…终于要死了。
巨大的恐惧和…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同时冲上她的心头,让她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你…你确定?御医怎么说?”
“御医…御医早就束手无策了,现在全凭参汤吊着最后一口气。陛下…陛下他…陛下他现在谁也不认,嘴里反复念叨的…就只有…就只有冠军侯刘宇的名字。他在等…等北边的捷报啊。”
刘宇!
又是刘宇!
这个名字,又一次砸在何莲心上。
“就算陛下…那又如何?自有朝廷法度,宗室礼法…”
何莲试图维持皇后的体面,但声音己经明显底气不足。
张让要的就是她这个反应。
“娘娘明鉴!老奴对陛下,对娘娘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老奴今夜冒死前来,就是想和娘娘做一笔交易。”
“交易?你且仔细说来。”
张让抬起头:“老奴在宫中经营多年,有些人手,只要娘娘点头,老奴…能在陛下…之后,第一时间控制住宫禁,抢先将玉玺和遗诏拿到手。然后,立刻拥立辩皇子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