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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砥柱中流（第1页）

升了部将，领了一千石，我算是正式挤进了龙造寺家的权力核心圈。这意味着啥？意味着我再也不是那个只需要带着兄弟们往前冲的愣头青了，还得时不时去佐嘉城开开会，参与一下家族的战略决策和内部扯皮。想想就头大。

这天，佐嘉城召开重要军事会议，商量怎么应对大友家可能的反扑，以及南边那个越来越膨胀的威胁——岛津家。我作为新晋部将，头一回参加这种高级别会议，心里还有点小紧张。

御殿里气氛那叫一个凝重，龙造寺家的核心家臣基本到齐了。隆信主公像个弥勒佛似的端坐上位，锅岛首茂大人坐在他下首。我的位置比较靠后，能明显感觉到好多道目光嗖嗖地射过来，有好奇，有审视，还有那么几道带着点酸溜溜的味儿。

会议开始，先是锅岛首茂大人分析当前局势。说得那叫一个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大友家虽然吃了亏，但底子厚，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南边的岛津家，统一了萨摩、大隅后，北上扩张的野心都快写到脸上了，咱家很可能要面临两线作战的压力。

“……故此，我军当下要务，乃是尽快恢复元气，巩固新占的地盘，同时得派得力的人，盯紧岛津家的动向，并尝试跟周边的伊东家、相良家这些势力拉拉关系，争取点外援。”锅岛大人最后总结道。

这时，一个叫龙造寺家兼的族老（隆信主公的叔辈）慢悠悠地开口了。这老爷子资历老，但最近几年没啥亮眼表现。他目光扫过我，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首茂所言甚是。不过，岛津家凶悍异常，跟他们打交道，非得经验丰富、老成持重的人不可。林部将虽然勇冠三军，但毕竟年轻，在外交纵横这方面，恐怕还欠点火候。老夫觉得，这事还是另选贤能比较稳妥。”

这话听着是为公，实则暗戳戳地说我资历浅，担不起联络周边、抗衡岛津的重任，想把我排除在核心圈子外面。几个跟他走得近的家臣也跟着点头附和。

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又聚焦到我身上了，都想看看我这“年轻才俊”怎么接招。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就料到会有人不服。咱不慌，起身，先给隆信主公和锅岛大人行了礼，然后不卑不亢地看向龙造寺家兼，声音清晰又沉稳：“家兼大人关心，秀宗感激。秀宗年少学浅，确实有很多不足，需要向各位前辈多多学习。”

先谦虚一句，给足对方面子，然后话锋一转：“不过，秀宗以为，对付岛津家，不能光看年纪和资历。岛津家能崛起这么快，跟他们的新战术、内部整合关系很大。秀宗不才，在岩屋城的时候，就多方打听岛津的情报，对他们的‘猿叫’铁炮战术、‘舍奸’突击打法有点研究。而且，秀宗跟立花道雪公还算有点交情，也许能通过这条线，多了解点南九州的情况。秀宗愿意在情报收集、分析这方面多出力，给主公和锅岛大人提供参考，不一定非要亲自去谈判。至于联络周边，秀宗也愿意听从安排，边做边学。”

我这番话，既承认了自己在外交经验上的短板，避免了正面冲突，又巧妙突出了自己在情报分析、战略眼光以及有立花家关系网方面的独特优势，表明自己不是没用，而是能在更合适的位置发光发热。姿态也放得低，表示愿意学习。

锅岛首茂大人眼中闪过赞赏，适时开口帮腔：“秀宗说得有道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解岛津，确实需要像秀宗这样用心的人。他和立花家的关系，也是宝贵的资源。具体派谁去谈判，可以再商量。眼下，情报收集和分析最重要，这事，就请秀宗多费心了。”

隆信主公也点了点头：“秀宗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年轻人，就该多锻炼。就按首茂说的办，秀宗，你把岛津那边给我盯紧了！”

“秀宗领命！必不负主公与大人重托！”我赶紧躬身答应，心里松了口气。这次交锋，不仅没被挤兑，反而给自己争取到了参与核心机密、发挥特长的机会。

经过这事，我更加明白了，在龙造寺家内部混，不光要能打，还得懂权谋，会平衡，要慢慢建立自己的威信和人脉。我开始有意识地结交那些中立派、有真才实学的家臣，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小班子。龙造寺家这条船，我不仅要借着它航行，还得想办法一步步增加自己的话语权，首到成为谁都离不开的“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