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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俘虏（第2页）

当午饭的钟声敲响时，所有的俘虏，都得到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以及一个硕大的、尚在滴油的肉包子。

哈勇捧着饭碗，狼吞虎咽，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从未想过，自己作为一个“贼匪”俘虏，竟还能有此等待遇。

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石破军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来到了他们面前。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石破军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我石破军，不杀俘，也不会把你们交给官府。从今天起，你们所有人，都将被编入我军的‘苦力营’，以劳动来换取你们的新生。服役期，暂定两年。若表现良好，可缩短刑期。”

他的一番话，给这些绝望的俘虏，指出了一条明确的生路。

站在石破军身旁的，是新晋提拔的伍长陈敬。他看着这些体格健壮的俘虏，有些惋惜地低声道：“五哥，这些人都是百战老兵，就这么让他们去当苦力，太可惜了。”

“现在收编他们，时机未到。”石破军摇了摇头，“他们心中对我军的仇恨，尚未消除。此刻强行编入，只会是军中隐患。须先经过一段时间的教育与磨合，挫其凶焰，观其心性，方能为我所用。”

他的话语中，己经暗示了未来吸纳这些精锐兵源的可能。

安顿好俘虏，石破军的思绪，又飘向了西边的三原。

他猜测，马援忠那三千联军，此刻怕是凶多吉少了。以马腾云的性格，绝不会放过这个围点打援、一举重创泾阳豪强的机会。

对此，他心中微有几分幸灾乐祸。但转念一想，却又不禁皱起了眉头。若是豪强联军被全歼，泾阳县城防务空虚，一旦陷落，那战火便会烧到自己的老家双溪村。唇亡齿寒，敌人的彻底败亡，在此刻，也并非好事。

他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是这具身体原主致命伤的所在。那个在黑夜中，重伤了“刘暹”的神秘箭手，至今仍是一个未解的谜。

他心中，对那些不知名的仇敌，仍有恨意。但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因果循环，若无那一箭，又怎会有今日坐拥千军、威震一方的自己？这笔账，既复杂，又只能认命。

……

永安堡外三里，回军的临时营地中。

弓手将领哈锐，正双目赤红地凝视着远处那座如同凶兽般盘踞的堡垒，眼中充满了滔天的仇恨。他唯一的弟弟哈勇，在那场惨烈的攻城战中，被俘了。在他看来，落入那伙心狠手辣的团勇手中，绝无生还的可能。

“石破军……”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我哈锐在此立誓，不杀你，誓不为人！若是我能写字，定要扎个草人，写上你的生辰八字，日夜诅咒你不得好死！”

旁边一名队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兄弟，想开点。跟着元帅起义打仗，死人是常事。这笔仇，先记下，总有清算的一天。”

他的话语中，暗示着回军上下，仍未放弃“再战永安堡”的念头。

哈锐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抽出了一支狼牙箭，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锋利的箭头。

初冬的余晖，冷冷地洒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堡内，弟弟哈勇在劳动中，看到了重生的希望；堡外，兄长哈锐在悲恸中，立下了复仇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