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带来的消息像一颗炸雷,瞬间把孟西洲心里那点侥幸和规划炸得粉碎!
照片!对方竟然有照片!还要在全城打听!栾城这屁大点地方,街坊邻居谁不认识谁?他被找出来是分分钟的事!
不能再等了!一分钟都不能等!必须立刻走!
孟西洲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刀,对着刚坐下休息的大壮和小辉低吼道:“别歇了!抄家伙!赶紧收拾东西!马上走!”
大壮和小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低吼吓了一跳,懵懵地看着他。
“洲哥…咋了?出啥事了?”大壮茫然地问。
“没时间解释了!那帮人明天就要全城搜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孟西洲语速极快,手下不停,冲到墙角,飞快地撬开地砖,拿出藏着的现金和那几样要命的东西——笔记、地图残片、诗笺,还有刚得到的徽章,一股脑塞进一个结实的帆布包里。
“快!大壮,去把三轮车推过来!小辉,把咱们最重要的几件东西搬上车!别的破烂都不要了!”孟西洲一边系紧帆布包,一边急促地吩咐。
看到孟西洲前所未有的严肃和焦急,两人也知道出大事了,不敢多问,立刻跳起来行动。
大壮冲出去推三轮车,小辉则手忙脚乱地把那个装着紫檀笔筒的工具箱和那捆外文图纸搬出来。
“洲哥,这…这些书和报纸…”小辉看着满仓库的“废品”,有点舍不得。
“不要了!全不要了!保命要紧!”孟西洲斩钉截铁,“赶紧装车!”
三轮车很快推到了门口。孟西洲把帆布包死死绑在自己身上,然后和小辉一起,把工具箱和图纸塞进车斗,用几块破麻布盖住。
“大壮,小辉,听着!”孟西洲喘着气,看着两人,语气沉重,“我惹上大麻烦了,必须马上离开栾城避风头。你俩留下,守着仓库,就当啥也没发生,继续收你们的废品。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去外地亲戚家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明白吗?”
大壮急了:“洲哥!俺跟你一起走!有麻烦一起扛!”
小辉也紧张地说:“对啊洲哥,你一个人咋行?”
“不行!”孟西洲断然拒绝,“目标太大!你俩留下,还能帮我打个掩护,守住这个据点!放心,等风头过去,我肯定回来!到时候带你们去省城发财!”
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从帆布包里掏出两沓钱,塞给他们:“这些钱拿着,应付日常开销,机灵点,有事去找信托商店赵师傅商量,但别提我去了哪!”
看着手里的钱,又看看孟西洲决绝的眼神,大壮和小辉眼睛都红了,重重地点点头。
“洲哥…你千万小心啊!”
“放心!”孟西洲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我走了之后,把门锁好,正常过日子。”
说完,他不再犹豫,推起三轮车,悄无声息地滑出仓库,迅速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夜里的栾城静悄悄的,只有几声狗吠和远处火车的汽笛声。孟西洲蹬着三轮,专挑背街小巷走,心脏砰砰首跳,耳朵竖着,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他现在不能去车站,那里目标太大。只能先蹬着三轮往省城方向走,走到哪算哪,天亮后再想办法搭车。
夜风冰凉,吹在他脸上,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一边拼命蹬车,一边脑子里飞速盘算。
省城…必须去省城!只有那里鱼龙混杂,才好藏身。而且发展机会也多。
但去了住哪?找谁?那两件烫手的东西怎么出手?笔筒还好说,那徽章和地图残片到底什么来头?和省城盯上他的人有没有关系?
一个个问题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里。
蹬了快两个小时,己经远离栾城市区,到了郊外。土路坑坑洼洼,三轮车颠簸得厉害。西周一片漆黑,只有车头挂着的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晕。
又累又饿,孟西洲正准备找个地方歇歇脚,忽然,身后远处传来隐约的摩托车引擎声!
他心里猛地一紧!这大半夜的荒郊野岭,怎么会有摩托车?
他赶紧吹灭煤油灯,把三轮车推进路边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藏好,自己则趴在地上,屏住呼吸,透过秸秆缝隙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