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土路,低矮的房屋,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和牲畜的味道。越靠近家门,他的心揪得越紧。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眼就看到母亲正坐在昏暗的堂屋里抹眼泪,父亲躺在里屋的土炕上,脸色蜡黄,不住地咳嗽,声音空洞得吓人。
“娘!爹!”孟西洲喊了一声,嗓子眼发堵。
“西洲?你…你咋回来了?”母亲看到他,又惊又喜,眼泪流得更凶了。
“王婶给我打电话了。”孟西洲快步走到炕边,看着父亲憔悴的样子,鼻子一酸,“爹,你感觉咋样?”
父亲看到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想说话,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赶紧用手捂着嘴,指缝里隐约透出暗红的血丝。
孟西洲的心猛地一抽!
“别说了,赶紧上医院!”他不再犹豫,转身对母亲道,“娘,收拾点东西,现在就去县医院!”
“可…可钱…”母亲一脸为难。
“钱我有!”孟西洲掏出那包钱,塞到母亲手里,“快收拾!”
看到厚厚一沓钱,母亲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父亲也挣扎着想坐起来。
“西洲,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爹,娘,你们别管了,先看病要紧!”孟西洲不容分说,帮着收拾了几件衣物,背上父亲就往外走。父亲轻得让他心疼。
在村口拦了辆拖拉机,颠簸着到了县医院。挂号,检查,办理住院…孟西洲跑前跑后,把钱交进去。
初步诊断是严重的肺病,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看着父亲终于挂上点滴,呼吸稍微平稳了些,孟西洲和母亲才稍稍松了口气。
晚上,母亲在病房守着,孟西洲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凑合了一夜。听着病房里父亲偶尔的咳嗽声,看着窗外县城的零星灯火,他毫无睡意。
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住院押金,药费,检查费…两千块钱,转眼就去了一大半。后续治疗还需要更多。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钱的重要性。它不仅关乎他的梦想和事业,更关乎家人的健康和性命!
不能再小打小闹了!不能再被动挨打了!必须更快地赚钱,赚更多的钱!要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省城那帮人像阴影一样笼罩着他,家里的困境像巨石一样压着他。但他不能垮,必须撑住!
他在老家待了三天,等父亲病情稍微稳定下来,又把身上剩下的几百块钱大部分留给了母亲,只留下一点路费。
“娘,这钱你拿着,给爹买点好吃的,别省。我回去想办法再弄点钱。”孟西洲叮嘱道。
母亲拉着他的手,眼泪汪汪:“西洲,你在外面…千万别干坏事啊…”
“放心吧娘,我心里有数。”孟西洲用力握了握母亲粗糙的手。
离开医院,踏上返程的班车时,孟西洲的心情比来时更加沉重,但也更加坚定。家的重担,未来的危机,都化作一股强大的动力,在他胸腔里燃烧。
他必须尽快回去!那里有他的战场,有他翻身的机会!
班车摇摇晃晃地驶离县城。孟西洲靠在车窗上,盘算着回去后的计划。老酒这条线太危险,暂时不能动。家具生意还得做,但要更隐蔽。或许…得再开辟一条更稳妥、来钱更快的路子?
就在他冥思苦想时,班车在一个中途站停靠。车门打开,上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嘴里叼着烟,目光扫过车厢,最后落在了独自坐在后排的孟西洲身上。
其中一个剃着青皮头、眼角有疤的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眼,忽然咧嘴笑了笑,对同伴低声说了句什么,几人晃晃悠悠地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归途遇险!车匪路霸盯上孤身旅客?还是…省城势力的触角己延伸至沿途,刻意拦截?孟西洲归心似箭,却再遇危机!孤身一人,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