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站在喧闹的庆功宴会场中央,手里的香槟杯捏得指节有些发白。周围是热烈的祝贺声、酒杯碰撞的脆响,还有那些或真诚或探究的目光。可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的,却是刚才角落里那个冰冷如毒蛇般的眼神,以及那个意味深长、令人脊背发凉的举杯示意。
“妈的,这老王八蛋,阴魂不散!”孟西洲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还得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跟过来敬酒的一位文化部门领导碰杯。“领导过奖了,都是运气,赶上好时候了。”
运气?狗屁的运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这套编钟,他跑了多少趟德国,跟霍恩海姆家族那些老狐狸周旋了多少回合,最后还差点被那个神秘富商基金会给搅和黄了。本以为事情到此圆满结束,可以借着这波声望让西洲集团再上一个台阶,没想到庆功宴还没散,晦气就找上门了。
那个代表能混进这种级别的场合,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要么是对方能量巨大,手眼通天;要么就是……他背后还有更深的水,深到可以无视这种场合的安保级别。无论是哪种,对孟西洲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西洲,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对。”老周不知什么时候又晃了过来,低声问道。他这种老江湖,眼睫毛都是空的,孟西洲那瞬间的情绪变化,没能完全瞒过他。
孟西洲深吸一口气,拉着老周往人少点的窗边走了几步,压低声音:“周哥,我刚才看见那个人了。”
“哪个?”
“就香港那个,想要帛书,背景很复杂的基金会代表。”
老周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一圈会场:“确定?他怎么会在这里?”
“千真万确!虽然就打了个照面,但他看我的眼神……冷得吓人。还隔空对我举了下杯,然后就溜了。”孟西洲描述着,自己都觉得有点邪乎,“周哥,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示威?还是警告?”
老周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像简单的示威。这种场合,他冒风险露面,就为了看你一眼?没那么简单。可能是一种宣告,告诉你,他盯着你呢,跑不了。也可能……是故意扰乱你的心神。编钟这事,你风头出得太盛,挡了某些人的路,或者……让人注意到了你不想被注意的东西。”
最后那句话,意有所指。孟西洲立刻想到了德国那个被搬空的档案库,以及老周之前隐晦提过的“青铜马车”。难道对方是因为这个才盯上自己的?因为自己接近了某个秘密?
“看来,这庆功酒,喝着也不踏实啊。”孟西洲自嘲地笑了笑,将杯里的香槟一饮而尽。甜腻的气泡反而让他更清醒了。
“树大招风,自古如此。”老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不是栾城蹬三轮的个体户了,西洲集团盘子越来越大,涉及的利益也越来越复杂。以后这种明枪暗箭,只会多,不会少。打起精神来,该有的防备,一点不能少。”
这话点醒了孟西洲。没错,他现在是有身份有公司的人,不能再像以前单打独斗时那样,光靠一股狠劲和金手指硬闯了。必须得有自己的防御体系。
庆功宴一结束,孟西洲连夜召集了核心团队开会。大壮、小辉,还有后来高薪聘请的安保主管,以前是特种部队退役的,叫雷军,话不多,但眼神犀利,办事牢靠。
孟西洲没提那个神秘代表的具体事,只说是编钟回归动静太大,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关注,要求立刻全面升级安保措施。
“雷哥,我个人的行程,还有公司几个核心仓库、办公室,特别是存放重要藏品的地方,安保等级提到最高。人手不够就招,设备不行就买最新的!钱不是问题!”孟西洲语气斩钉截铁。
雷军点点头:“明白,孟总。我立刻重新规划安防方案,增加明哨暗岗,监控系统全面检查升级。您的座驾也需要加强。”
“还有,”孟西洲补充道,“家里那边,我爸妈还有……(他顿了顿,如果设定了感情线,这里可提女主名字)那边,也安排可靠的人暗中保护,不能出任何纰漏。”经历过之前的绑架风波,他绝不允许家人再因自己陷入险境。
大壮拍着胸脯:“放心吧洲哥,仓库这边我盯着,一只陌生苍蝇都飞不进来!”
小辉则机灵地说:“洲哥,道上的消息我多打听打听,看最近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