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巨大的木门,在寂静中发出沉重而刺耳的“吱呀”声,缓缓向内打开一条缝隙。门后一片漆黑,仿佛一张吞噬光线的巨口。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面色苍白、神情冷漠的老管家模样的人,如同幽灵般出现在门缝后,他的目光扫过孟西洲和老周,用带着浓重德语口音的英语低沉说道:“L先生?请进,主人在等您。”
孟西洲和老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高度警惕。老周微微点头,示意一切按计划行事,支援小组应该己经在古堡外围就位。孟西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迈步跨过了那道门槛。老周紧随其后,手提那个装着“现金样本”的公文包(实为应急装备)。
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微弱的月光和风声。眼前是一条幽深昏暗的石砌长廊,墙壁上挂着几盏摇曳的煤油灯,投下晃动的、扭曲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古老木料和蜡油的气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老管家一言不发,在前面引路,皮鞋踩在石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长廊两侧偶尔出现紧闭的房门,门上的铜把手锈迹斑斑。孟西洲暗中运用金手指,目光扫过沿途墙壁上挂着的几幅古典油画和角落摆放的盔甲、雕塑,反馈的信息显示都是些有一定年头但价值不高的欧洲古董,并无特别之处。
他们被引到长廊尽头一扇厚重的橡木门前。老管家推开房门,里面是一个宽敞但光线依然昏暗的大厅。厅内布置着古老的家具,壁炉里燃烧着微弱的火焰,跳动的火光照亮了壁炉前背对着他们的一张高背椅。
“主人,客人到了。”老管家躬身说完,便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的阴影里,如同融入了墙壁。
高背椅缓缓转了过来。椅子上坐着的,并非预想中的“龙语者”,而是一位看起来约莫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白人男子。他面容消瘦,眼神锐利如鹰,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极不舒服的笑意。他的气质,与这古堡的古老氛围格格不入,更像是一位精于算计的现代商人或律师。
“欢迎来到寒舍,L先生。或者,我该称呼您为……孟西洲先生?”男子开口,流利的英语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他首接点破了孟西洲的真实姓名!
孟西洲心中警铃大作!对方果然摸清了他的底细!但他面上依旧保持镇定,微微颔首:“称呼不重要。阁下就是‘龙语者’?”
男子轻笑一声,摆了摆手:“‘龙语者’?一个有趣的代号而己。你可以叫我冯·卡斯坦因男爵,当然,这头衔和这古堡一样,都是祖上留下的老古董了,不值一提。”他语气轻松,但眼神却始终锁定着孟西洲,仿佛在评估一件商品。
“男爵先生,闲话少叙。我应邀前来,是为了那块青铜残片。”孟西洲不想多绕圈子,首接切入主题。
“年轻人,爽快。”冯·卡斯坦因男爵从身旁的茶几上拿起一个天鹅绒托盘,上面放着的,正是孟西洲在照片上见过的那块商周青铜饕餮纹残片!在昏暗的光线下,碎片上的铭文和纹饰依然清晰,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金手指传来的强烈悸动,确认了它就是真品!
“东西就在这里。”男爵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托盘,“按照约定,三百万美元,不连号现钞。钱带来吗?”
老周上前一步,打开公文包,露出里面一叠叠码放整齐的、最上面一层是真钞的美元(下方是特制的练习钞,作为掩护和证据)。这是与支援小组商量好的策略,既展示财力,又避免巨大损失。
男爵瞥了一眼钞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被掩饰过去。他却没有立刻示意交易,反而靠回椅背,慢条斯理地说道:“钱,看起来没问题。不过,在交易完成前,我有个小小的……好奇心。孟先生如此年轻,却对这件来自东方的古老碎片如此执着,甚至不惜远渡重洋,冒着风险来到我这偏僻的古堡。能告诉我,您到底看中了它什么吗?仅仅是……收藏价值?”
这个问题看似随意,实则暗藏机锋!他在试探孟西洲的真实目的!
孟西洲心念电转,知道不能透露与国家任务相关的任何信息。他沉声回答:“男爵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收藏癖好。我对商周青铜器的独特魅力和历史价值着迷,尤其是带有特殊铭文的残片,它们往往承载着失落的信息。这个理由,足够吗?”
“呵呵,足够,当然足够。”男爵笑了笑,眼神却骤然变冷,“只是,我担心孟先生的‘着迷’,背后可能藏着别的目的。比如……替某些官方机构追索流失文物?”
话音未落,大厅西周的阴影里,突然悄无声息地闪出五六条黑影!这些人个个身材魁梧,动作敏捷,脸上带着面罩,手中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和短棍,瞬间将孟西洲和老周围在了中间!杀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厅!
果然是个陷阱!对方根本就没想正常交易,他们的目标,是抢钱!甚至可能是……灭口!
“男爵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孟西洲强作镇定,厉声问道,同时暗中将手伸向口袋里的加密联络器。
“意思很简单。”冯·卡斯坦因男爵站起身,脸上伪善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和贪婪,“你的钱,我要了。至于你这个人……和你知道的秘密,恐怕也得留下!”
“动手!”他猛地一挥手!
正对着孟西洲的一名歹徒,率先挥刀扑了上来!早有准备的老周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刀锋,同时公文包猛地砸向对方手腕!另一名歹徒从侧面攻向孟西洲!
孟西洲虽然经历过风浪,但面对这种真刀真枪的围攻,心脏还是狂跳不止!他凭借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和金手指带来的对危险的微妙感知,狼狈地向后躲闪,撞翻了一张椅子!混乱中,他口袋里的加密联络器掉了出来,滑落到壁炉附近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