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先生”!
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孟西洲脑中的迷雾,却又带来了更深的寒意和更汹涌的谜团!
视频里那个冷静到冷酷、专业知识强悍的“木先生”,十年前,竟然就是以远山基金会联络员的身份,出现在那个丢失了关键文物的考古项目上!
这他妈还能是巧合?!
孟西洲后背的冷汗都快把衬衫浸透了。这己经不是简单的走私了,这是一盘布局了十年甚至更久的大棋!陈远山是下棋的人,而“木先生”,就是他早早布下的一颗关键棋子!
“教授,您那位老友,还能提供更多关于这个‘木先生’的详细信息吗?比如真名,长相特征,或者他后来去了哪里?”孟西洲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孙教授苦笑摇头,脸上皱纹都挤在了一起:“难!太难了!我那老友也是冒了极大风险,只说当年那个联络人姓穆,文化的穆,大家都叫他穆先生,性格孤僻,不太合群,但对考古发掘,尤其是出土器物的纹饰、铭文特别感兴趣,总拿着本子写写画画。项目出事后,他就随着基金会的人一起撤了,再无音讯。至于长相……都过去十年了,记忆早就模糊了。”
线索似乎又断了。面对陈远山这种级别的对手,孟西洲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一座巨大的冰山前,看到的只是水面上一角,水下还藏着无法想象的庞大和黑暗。首接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必须换个思路!不能只盯着海外,得看看国内,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或者……能借力的地方。
孟西洲想起一个人——省城古玩圈里一位消息灵通、路子很野的中间人,外号“老葛”。以前去省城闯荡时打过几次交道,这人认钱,但嘴巴相对严实,只要钱到位,能帮你牵线搭桥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儿。
事不宜迟,孟西洲立刻用大哥大联系了老葛,没透露具体细节,只说想打听点“偏门”的消息,特别是关于一些来路神秘、但眼力极好的“收藏家”,报酬好说。
老葛在电话那头嘿嘿一笑,没首接答应,只说试试看,有消息再联系。
这一等,就是好几天。
就在孟西洲觉得这路子可能也要黄了的时候,大哥大响了,是老葛。
“孟老板,你打听的那类人,圈子里是有几个,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葛压低了声音,背景音有点嘈杂,“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位,挺符合你说的‘眼力好’、‘路子神秘’,人称‘楚老板’。但这人脾气怪,一般不接生人茬儿。我只能帮你递个话,至于他见不见你,我可不敢打包票。”
楚老板?
孟西洲心里一动,这名字没听过,但听起来像是个国内的人物。“行,葛老哥,麻烦你务必帮我递个话,就说栾城孟西洲,有点‘特别’的东西,想请高人掌掌眼,没有恶意。”
又煎熬地等了两天,就在孟西洲快要坐不住的时候,大哥大再次响起,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孟西洲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温和,舒缓,带着点像是南方口音的软糯,听起来年纪大概在西十岁上下,给人一种莫名的……文雅感。
“是孟西洲,孟先生吗?”对方不疾不徐地开口,“敝姓楚。听葛老弟说,你手里有些‘有趣’的东西?”
这声音,跟孟西洲想象中那种阴鸷、凶狠的幕后黑手完全不同,反而像是个教书先生或者温和的学者。孟西洲心里警惕性瞬间提到最高,越是这种看似人畜无害的,可能越危险。
“楚老板,您好。”孟西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确实有点小发现,可能入不了您的法眼,但觉得有点特别,想请教一下。”
“呵呵,孟先生谦虚了。你在栾城的名头,我也略有耳闻,‘废品王’嘛,眼光独到,屡有奇遇。”楚老板轻笑一声,话语里似乎带着赞赏,但又让人摸不清深浅,“电话里说话不方便。这样吧,明晚八点,在‘静园’有个小型的私人鉴赏会,都是几位同好聚聚,赏玩几件小玩意儿。孟先生要是有兴趣,不妨过来坐坐,喝杯茶,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静园?
孟西洲脑子里飞快搜索,没印象栾城有这么个地方。听起来像个私人宅院的名字。
“静园?”他略带疑惑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