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声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像锤子一样砸在三人心口上!
大壮猛地抄起墙角的拖把杆,横在胸前,眼睛瞪得像铜铃。李锐则吓得差点钻到桌子底下去,手忙脚乱地想藏起录音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零件。孟西洲也是心头一紧,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难道被发现了?是警察?还是那帮杀人不眨眼的悍匪找上门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压低声音对两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地挪到门后,屏住呼吸,透过猫眼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想象中凶神恶煞的壮汉,而是一个穿着邮电局制服、帽檐压得有点低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个电报信封,正有些不耐烦地左右张望。
“邮电局的?送电报的?”孟西洲心里嘀咕,稍微松了口气,但警惕性丝毫未减。97年电话还没完全普及,电报依然是重要的远程通讯方式。
他轻轻拉开一条门缝,链条锁还挂着,露出半张脸,故作镇定地问:“谁啊?什么事?”
“孟西洲先生吗?有您的加急电报。”邮递员说着,把信封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孟西洲接过信封,手感很薄,里面似乎只有一张纸。他道了声谢,邮递员便转身离开了。
关上门,反锁,孟西洲的心还在砰砰跳。他仔细检查了一下信封,很普通,封口完好,没有异常。
“啥玩意儿?电报?”大壮凑过来,一脸好奇。
李锐也惊魂未定地从桌子底下探出头。
孟西洲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电报纸。上面只有寥寥一行字,没有落款,但发报地址显示是栾城!
“事急,速归。货己备,老地方验。”
货己备?老地方验?
孟西洲的眉头瞬间拧紧!这电报什么意思?是谁发的?栾城那边能知道他这个临时落脚点的,只有小辉和公司里极少数核心成员!这“货”指的是什么?是公司正常收来的古玩?还是……和南坪这摊子事有关?让他回去“验货”?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栾城那边,恐怕也出事了!或者,有什么人,想用这种方式把他调回去?
“洲哥,咋了?谁的电报?”大壮看着孟西洲凝重的脸色,担心地问。
孟西洲把电报递给两人看,沉声道:“栾城来的,让我们赶紧回去,说货备好了,老地方验。”
“啊?咱这摊子还没弄明白呢?”大壮急了,“南坪这边刚有点眉目,警察还没信儿,孙教授那边也刚联系上,咋能现在回去?”
李锐也推了推眼镜:“洲哥,这……这电报来得太巧了吧?会不会有诈?”
孟西洲何尝不知道这电报蹊跷?但“货己备”三个字,又让他心里痒痒。万一是公司真收到了什么好东西,需要他回去掌眼呢?他现在全靠“老玩意”平台吃饭,老家根基不能丢。
而且,南坪这边,匿名材料己经寄出,孙教授也联系上了,暂时似乎没有他们能首接插手的了。继续待在这里,反而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收拾东西,准备撤。”孟西洲权衡利弊,很快下了决心,“不管这电报是真是假,栾城我们必须回去一趟。但南坪这条线不能断。李锐,你辛苦一下,留下来。”
“我?我一个人留下?”李锐脸又白了。
“对!”孟西洲点头,“你的任务最重要。第一,守着旅馆电话,万一孙教授再有消息,或者南坪警方根据我们提供的线索想联系‘线人’,得有人接应。第二,你那台宝贝收音机,继续尝试监听那个神秘信号,看能不能有更多发现。第三,注意安全,绝对不要擅自行动,有任何情况,立刻打公司电话或者我呼机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