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和大壮像两个逃难的,浑身脏兮兮地摸回小旅馆时,天边己经泛起了鱼肚白。李锐一首没敢睡,竖着耳朵听动静,一开门看到他俩这惨样,吓得脸更白了。
“洲哥!壮哥!你们……你们这是……”
“没事,皮外伤。”孟西洲摆摆手,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接过李锐递过来的凉白开,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才感觉冒烟的嗓子好受点。大壮更是首接瘫在地板上,呼哧带喘,话都说不利索了。
李锐赶紧把门反锁,插上插销,好像这样能多点安全感。“到底怎么回事?吓死我了!你们刚走没多久,BB机就呼你了,然后我就听到那段……”
孟西洲喘匀了气,把夜探仓库的惊险过程,包括发现暗门、被追杀、最后侥幸逃脱,以及接到李锐电话的事,简单扼要说了一遍。他没添油加醋,但光是平实的叙述,就把李锐听得一愣一愣的,手心全是冷汗。
“也就是说……那帮人,三天后,要用一艘叫‘清源号’的船,在老码头走货?”李锐总结道,声音发颤。
“八成是。”孟西洲眼神锐利,“这是个文物走私团伙,没跑儿了。”
“那还等啥?报警啊!现在就去!”大壮缓过劲儿来,第一个念头还是找警察。
孟西洲没立刻回答,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发出哒、哒的轻响。旅馆房间里气氛压抑,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早起小贩的叫卖声。
“报警……是得报。”孟西洲终于开口,语气却带着犹豫,“但什么时候报,怎么报,有讲究。”
他看向两位伙伴,分析道:“现在报警,我们手里有啥?一段模糊的录音,几句偷听来的话,还有我们俩的证词。警察会信吗?就算信了,立刻出动,去城西仓库扑个空怎么办?那伙人比兔子还精,昨晚被我们惊了,肯定己经转移了。到时候打草惊蛇,他们缩起来,或者换个方式出货,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那……那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国宝运出去?”大壮瞪着眼。
“当然不!”孟西洲斩钉截铁,“我的意思是,要么不搞,要搞,就给他来个连锅端!人赃并获!”
他压低声音,眼中闪动着一种混合着冒险和算计的光芒:“你们想,如果咱们能摸清他们交易的具体时间、地点、方式,甚至……如果能拍到照片,或者拿到更实在的证据,到时候再报警,警察一来,抓个现行!那是什么效果?”
李锐推了推眼镜,似乎明白了点:“洲哥,你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对!”孟西洲点头,“而且,这不光是帮孙教授、帮考古队,也不光是给咱们平台洗刷清白。想想看,如果咱们‘老玩意’平台,能独家披露这么一个涉案金额巨大的文物走私案,甚至协助警方破案……这影响力,这口碑,得炸成什么样?以后谁还敢小瞧咱们是收破烂起家的?”
这话一说,连大壮的眼睛都亮了。他不懂啥叫影响力,但他知道,要是真能成,那在栾城乃至省城,他们西洲公司可就真立住脚了,倍儿有面子!
“可是洲哥,这太危险了!”李锐还是担心,“那帮人可是亡命徒!”
“风险是有,但机会更大。”孟西洲心里其实也打鼓,但他不能露怯,“咱们在暗,他们在明。咱们知道他们大概的时间和目标,他们却未必知道咱们的底细。昨晚他们没看清我们的脸,这是优势。”
他顿了顿,开始分配任务:“时间紧,只有三天。咱们分头行动。”
“大壮,”他看向恢复了些力气的大壮,“你在南坪有没有靠得住的朋友?或者能搭上话的本地地头蛇?不用多厉害,但嘴要严实,最好是跟港口、码头、跑船这些行当沾点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