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块?!”罗癞子声音尖得刺耳,脸上肌肉抽搐,又是肉痛又是难以置信,“这…这么多东西!才一百块?!你…你这比收废品的还黑啊!”
孟西洲心里冷笑,面上却苦哈哈地摊手:“大哥,你这话说的…收废品的也不要这些啊!你看这破桌子烂板凳,烧火都不旺!这些瓶瓶罐罐,漏的漏,裂的裂!我是看你有难处,于心不忍!一百块不少了!够你买张车票跑远点了!你再犹豫,等那帮人回来…”
他故意又提追债的,罗癞子顿时一个激灵,脸上恐惧再现,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门口,仿佛那帮凶神随时会再冲进来。
但他还是不甘心,眼神在那堆被孟西洲“嫌弃”地扒拉过的杂物上扫来扫去,喉咙里咕噜作响:“可…可这也太…再加点!再加五十!一百五!”
孟西洲心里乐开了花,这败家子果然被吓破了胆,还在纠结这几十块钱!但他脸上却露出极度为难和肉痛的表情,像是被割了肉一样,磨蹭了好几秒,才一跺脚,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行!看大哥你实在不容易!一百五就一百五!就当交个朋友!我豁出去了,赌一把!亏了我也认了!”
他一边说,一边飞快地从内兜里摸出皱巴巴的钞票,数出一百五十块,塞到罗癞子手里,生怕他反悔似的:“赶紧拿着!快收好!”
罗癞子捏着那叠不算厚的票子,手还有点抖,脸上表情复杂,既有拿到钱的松了口气,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怀疑。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行…行吧…”他嘟囔着,把钱胡乱塞进裤兜,眼神闪烁地不敢看孟西洲,“东西…东西你都拿走吧!快点!”
“好嘞!谢谢大哥!”孟西洲心里狂喜,脸上却保持着一副“接了烫手山芋”的沉重表情。他立刻行动起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大号编织袋,开始往里面装那堆“破烂”。
他动作看着麻利,实则小心翼翼,尤其是装那紫檀笔筒、外文书、铜镇纸、旧画卷和鸟笼的时候,都巧妙地用一些真正的破布烂纸隔开垫好,混在大量真正的垃圾里,显得毫不起眼。
罗癞子在一旁看着,眼神狐疑地跟着他的动作转,但孟西洲表现得太过自然,完全就是一个贪便宜又怕亏本的小贩模样,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啥名堂。
就在孟西洲快要把那堆“宝贝”都装完,心里盘算着怎么找个借口去楼梯口看看那个被碰下来的瓷瓶时——
呜哇——呜哇——
寨子外,突然隐约传来一阵警笛声!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朝着这个方向来了!
屋里的两人同时一愣!
罗癞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比刚才被追债时还吓人,猛地跳起来,惊恐地看向窗外:“警…警察?!怎么来了?!是不是那帮混蛋报警抓我了?!妈的!”
他彻底慌了神,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乱转,嘴里语无伦次:“不行不行!我得走!马上走!”他根本顾不上孟西洲和那堆“垃圾”了,猛地冲向里屋,似乎想去拿什么hidden的东西。
孟西洲心里也是猛地一沉!警察怎么来了?这乱子可越闹越大了!此地不宜久留!
他加快速度,把最后几件破烂塞进编织袋,扎紧袋口,沉甸甸的一大包扛在肩上。目光快速扫过楼梯拐角那灰尘半掩的细长瓷瓶,心里急转。
现在过去拿?太显眼了!罗癞子虽然慌了,但还没瞎!而且警笛声越来越近…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他帆布包里那个报纸包着的碗,再次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的嗡动,一股明显的温热感指向那个瓷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那瓷瓶…绝对不一般!
但警察马上就到!罗癞子又吓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