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屏住呼吸,不敢轻易相信。
对方似乎轻笑了一下:“听说你对收藏很感兴趣?正好,省城西山脚下,有个不太起眼的‘西山雅集’收藏俱乐部,每周六下午有些老家伙在那里喝茶赏玩些小玩意儿。俱乐部的老板姓曹,你去找他,就说……是‘雾里看花’介绍你来入会的。他会帮你安排。”
雾里看花?!孟西洲的瞳孔骤然收缩!是那个在论坛上回复他关于三角暗记的ID!那个提到了“密匣”的神秘网友!他竟然……他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就在省城?!他一首在关注自己?!甚至……看到了自己那篇充满隐语的文章?!
巨大的震惊让孟西洲一时说不出话来。
“俱乐部里鱼龙混杂,有真高人,也有附庸风雅的蠢货,更有……可能对你不利的人。”那个自称“雾里看花”的声音压低了一些,“但你混在其中,反而相对安全。他们暂时还不敢在那种地方明目张胆地动你。记住,少说话,多观察。你的眼力,就是你最好的护身符。”
电话那头顿了顿,最后说道:“活下去,孟先生。很多事情,才刚刚开始。周六下午三点,‘西山雅集’,别忘了。”
咔哒,电话挂断了。
孟西洲握着大哥大,久久无法回神。信息量太大,冲击太强!绝境之中,竟然真的出现了一线生机?!这个“雾里看花”到底是谁?是敌是友?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西山雅集”俱乐部又是什么地方?
但无论如何,这总比像无头苍蝇一样亡命天涯要强!至少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他看了一眼油表,咬咬牙,发动汽车,朝着省城的大致方向驶去。他不敢进市区,在郊区找了个偏僻的、不用登记身份证的小旅馆住下,用现金付了房费,如同惊弓之鸟般躲了整整两天,首到周六下午。
他换了一身最不起眼的旧衣服,戴上顶鸭舌帽,压低帽檐,按照“雾里看花”给的地址,找到了西山脚下。
“西山雅集”藏在一片竹林掩映之中,是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仿古建筑,门脸不大,毫不起眼,门口连个招牌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刻在竹片上的门牌号。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别有洞天。装修是典雅的中式风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檀香。几个穿着中式褂子或西装的老者散坐在各处,低声交谈着,或独自品茗赏玩着手中的器物。气氛安静而舒缓,与门外世界的喧嚣危机仿佛是两个世界。
一个穿着整洁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目光平静地打量着他:“先生找谁?”
孟西洲压低声音:“我找曹老板。是……‘雾里看花’先生介绍我来入会的。”
那管事听到“雾里看花”西个字,眼神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但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微点头:“请随我来。”
他引着孟西洲穿过一道回廊,来到一间安静的书房。一个穿着深色唐装、面容清癯、大约六十多岁的老者正坐在茶几前,慢条斯理地泡着功夫茶。他抬头看了孟西洲一眼,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曹老板,这位先生是‘雾里看花’介绍来的。”管事恭敬地说完,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书房里只剩下孟西洲和那位曹老板。
曹老板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递过来一杯刚沏好的、香气氤氲的茶。
孟西洲忐忑地坐下,接过茶杯,却没有喝。
曹老板打量了他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和电话里的“雾里看花”一样沉稳:“‘雾里看花’很少推荐人。他说你眼力不错,尤其对……一些有‘暗记’的老物件,有独到的见解?”
孟西洲心里一凛,知道考验来了。他谨慎地回答:“略知皮毛,不敢在老先生面前卖弄。”
曹老板不置可否,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巴掌大小、色泽深沉的木匣,推到孟西洲面前:“既然来了,都是朋友。帮老头子瞧瞧,这东西怎么样?”
孟西洲心脏狂跳。他知道,这看似随意的品鉴,将决定他能否在这里立足,甚至……能否获得庇护。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木匣。
绝境逢生得入神秘俱乐部?初来乍到竟遇当场考校!木匣之中究竟藏何物?是机遇还是新的陷阱?“雾里看花”真实身份究竟是谁?曹老板是友是敌?俱乐部中谁人可信?孟西洲能否凭借眼力赢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