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包裹?香港来的?!”
小辉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孟西洲耳边,震得他头皮发麻!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心脏咚咚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香港!怎么又是香港?!他刚从那鬼地方带着一身的惊悚和谜团逃回来,怎么转头就有东西从香港追过来了?!他在那边除了买货卖货,根本没跟任何人深交,更别提什么国际包裹了!
是陷阱?协会的下一步动作?还是……那个寄出诡异白色唱片的“达通”电子厂相关的人?或者是……刘老板?!
无数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每一个都带着浓浓的不安。
“通知单呢?!”孟西洲强压着剧烈的心跳,声音都有些发紧,一把拉开办公室的门。
小辉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把一张绿色的邮政通知单递过来:“这儿呢!刚邮递员送来的,说是得本人拿着身份证去海关驻邮局办事处领取,好像……好像还得检查什么的。”
孟西洲接过通知单,手指微微颤抖。上面全是打印的繁体字和英文,寄件人信息栏只有一个模糊的英文拼音缩写和香港的一个邮政信箱号,根本看不出具体是谁。物品栏写着“SampleMaterials&Dots”(样品材料与文件)。
Sample?Dots?样品和文件?什么东西?
他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但东西己经到了栾城,躲是躲不掉的,必须去面对!
“走!去邮局!”孟西洲深吸一口气,抓起车钥匙和身份证,叫上大壮和小辉,开车首奔市邮政局。
97年的国际包裹领取手续还挺麻烦,尤其是这种寄件信息不明的。海关的人检查得很仔细,反复核对了孟西洲的身份,又盘问了他半天,是否认识寄件人,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孟西洲一概推说不知道,可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寄的样品,心里却紧张得要命,生怕里面是什么违禁品或者更诡异的东西。
包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硬纸板箱,外面缠着厚厚的透明胶带,掂着有点分量。
办好手续,把箱子搬上车,孟西洲一刻也不敢在外面多待,首接让大壮开回公司仓库。
回到仓库,他把所有人都支开,独自一人反锁大门,找来工具刀,盯着放在桌上的那个纸箱,像盯着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他深吸几口气,用刀子小心地划开胶带。
纸箱里面塞满了防震的泡沫塑料粒。拨开泡沫,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本崭新的香港时尚杂志和几份英文报纸,日期都是最近几周的。杂志报纸下面,是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几块最新款的电子手表和几个造型奇特的电子计算器,全是日本品牌,闪着金属和塑料的光泽,看着就价值不菲。
在这些东西的最下面,压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封口处贴着封条,上面用英文和繁体中文写着“机密”和“亲启”。
孟西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拿起那个文件袋,入手沉甸甸的。他小心翼翼地撕开封条,里面滑出的并不是文件,而是……十几张彩色照片。
照片的内容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照片拍的是一些物品的特写:一件布满锈蚀和刻痕的青铜爵;一枚颜色暗沉、雕工诡异的玉琮;一卷展开部分的绢帛,上面画着看不懂的星图或地图;甚至还有几张像是刚刚从土里挖出来的、还沾着泥的陶罐和石器碎片…
这些东西,一看就极其古老,而且……来历可疑!尤其是那青铜爵和玉琮,风格古朴霸道,透着一股浓重的“生坑”(新出土)气息!
除了照片,文件袋里还有一张简短打印的便签纸,上面是繁体字:
“孟先生:久闻阁下眼力独到,辨物识真。今有一批海外回流之‘争议’藏品,欲请阁下代为掌眼,断代估值。事成,当奉上酬金港币二十万元整。照片之物仅为部分样品,若阁下有意,三日后自有安排。阅后即焚。”
便签没有署名,末尾却印着一个清晰的、线条精准的黑色印章图案。
那图案——是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三角中心,点着一个实心圆点!
嗡!
孟西洲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砸中,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没站稳!
三角符号!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三角符号!它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香港寄来的包裹!所谓的“海外回流争议藏品”!高达二十万港币的惊人酬金(97年港币兑人民币汇率约1。07,二十万港币相当于二十多万人民币,绝对是一笔巨款!)!还有这个作为身份标识的三角印记!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这包裹,以及这个鉴定委托,来自那个神秘莫测的刘老板!或者,至少是与他同一阵营、使用同样标识的势力!
他们果然在盯着自己!甚至知道自己刚刚从广府受惊归来!他们用这种方式再次接触自己,抛出巨大的诱惑,同时也是一种警告和展示——我们知道你的行踪,我们能量巨大!
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就意味着更深地卷入这个谜团,与刘老板背后的势力绑得更紧,风险极大!谁知道那批“争议藏品”到底是什么来路?万一是什么烫手的国宝赃物,自己岂不是成了帮凶?
不答应?对方既然能用这种方式找到自己,就一定有办法用其他方式逼迫自己。而且,父亲的下落,协会的威胁,那些散落各处的标记物之谜……或许只有深入其中,才能找到答案和突破口。
更何况,二十万港币的酬金,对他现阶段的发展来说,诱惑太大了!能极大缓解资金压力,也能为后续行动提供更多底气。
孟西洲死死攥着那张便签,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他对父亲下落的担忧,对解开谜团的渴望,以及对资金的迫切需求,压倒了恐惧。
他拿起办公室新装不久的电话(号码估计也是刘老板那边搞到的),按照便签上一个模糊的呼叫号码(像是一个寻呼台代码),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