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从桑塔纳车窗里伸出的望远镜,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孟西洲的仓库大门。
孟西洲后背的寒毛瞬间炸起!对方这己经不是简单的监视了,这是赤裸裸的侦察!他们在看什么?看仓库的结构?看出入的人员?还是想辨认仓库里堆放的货物?
一种强烈的、被侵犯的感觉涌上心头,伴随着巨大的危机感。对方显然在策划着什么,而且可能很快就要动手!
“赵刚!”孟西洲压低声音,语气急促,“从后面绕出去,别让他们发现,去最近的电讯店,立刻打电话报警!就说发现有可疑车辆长时间停靠,用望远镜窥探民宅,怀疑是踩点的贼!”
“明白!”赵刚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猫着腰,借助仓库里堆放的杂物掩护,迅速从后院翻墙出去了。侦察兵出身,这种渗透和反侦察是他的老本行。
孟西洲则继续透过门缝死死盯着那辆桑塔纳。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望远镜很快缩了回去,车窗也升了上去。但车子并没有立刻开走,依旧静静地停在那里,仿佛在挑衅。
几分钟后,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
那辆桑塔纳像是被惊动的毒蛇,猛地发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瞬间窜出巷口,汇入主路车流,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两分钟,一辆警用偏三轮摩托车停在了仓库门口。民警下来询问情况。孟西洲也没隐瞒,说了有可疑车辆多次在附近出现,这次更是用望远镜窥探,怀疑是歹徒踩点。
民警记录了一下,看了看那条空荡荡的巷子,表示会加强这一片的巡逻,让孟西洲自己也多注意安全,有情况及时报警。
警察走后,仓库里的气氛并没有轻松多少。大家都明白,警察的巡逻只能起到有限的震慑作用,对方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肯定有所依仗,不会轻易罢手。
“西洲哥,这帮人到底想干啥啊?这么盯着咱们!”大壮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
小辉也一脸担忧:“是啊洲哥,他们是不是看上咱们收来的那些老酒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间临时酒库的门。
孟西洲面色凝重。他也怀疑对方的目标可能是这批刚刚起步、未来价值惊人的老酒收藏。但这批酒目前知道的人不多,价值也没完全显现,对方消息就这么灵通?还是说,他们另有所图?比如……那件藏在更隐秘处的战国玉龙佩?
不管怎样,被动挨打不是办法。必须加快步伐,提升实力,同时开拓新的、更隐蔽的财源。多条腿走路,才能增加抗风险的能力。
他想起之前和胡教授聊天时,老爷子提过一嘴,说现在南方沿海和香港那边,己经开始有人玩进口葡萄酒了,有些名庄的酒收藏价值很高,未来可能是个方向。只是目前国内了解的人极少。
当时孟西洲没太往心里去,觉得离自己太远。但现在,被逼到这份上,他脑子里那根弦被触动了。
国内的老酒回收虽然利润巨大,但动静也大,容易被人盯上。如果能开辟一条海外收藏的路线,不仅更隐蔽,而且凭借金手指对“未来升值潜力”的判断,他完全可以精准抄底那些现在还不被看好、但未来会一飞冲天的洋玩意儿!
思路一旦打开,就刹不住车。对!红酒!名庄酒!期酒!这些东西在97年的内地,认知度几乎为零,但在国际市场上,己经有了成熟的体系和巨大的升值空间!这正是金手指发挥作用的完美领域!
“小辉!”孟西洲立刻转头,“你之前说,你有个远房表哥前几年跑去深圳闯荡了,好像还混得不错?能不能联系上他?”
小辉愣了一下,点点头:“能是能,洲哥,你找他干啥?他好像在那边倒腾电子表啥的。”
“你想办法联系上他,打听打听,深圳或者香港那边,有没有做红酒进口的商人,或者能接触到正规红酒渠道的人。就说我们这边有老板想了解高档进口葡萄酒,量不大,先试试水。”孟西洲快速吩咐道。
“红酒?洋人的葡萄酒?”小辉一脸懵,完全搞不懂西洲哥怎么突然对这东西感兴趣了。大壮也是一脸问号。
“对!就去打听!尽快!”孟西洲语气坚决。
小辉见孟西洲不像开玩笑,虽然满心疑惑,还是赶紧跑去打电话了。这年头,打长途电话还得去邮局或者电讯店。
孟西洲则立刻开始恶补红酒知识。栾城的图书馆和书店肯定没这类书,他首接去找了胡教授。
胡教授听说他突然对葡萄酒感兴趣,也很惊讶。不过老爷子学问渊博,虽然不专门研究这个,但还是有些了解,给他推荐了几本国内编译的、关于世界葡萄酒产区和新旧世界区别的入门书籍,还告诉他哪些外文期刊会有相关资讯,虽然栾城肯定找不到。
孟西洲如获至宝,立刻想办法去淘换这些书刊,同时等着小辉的消息。
几天后,小辉那边终于来回信了。他那个表哥还真联系上了,说深圳确实有做红酒进口的,但规模都不大,主要是供应一些高档酒店和涉外餐厅,量很小。香港那边渠道更多,但他表哥层次不够,接触不到核心的酒商。
“洲哥,我表哥说了,那玩意儿死贵,一瓶好的进口红酒,能顶咱们收好几瓶茅台了!而且没啥人认,不好卖。”小辉转述着他表哥的话。
孟西洲却听得眼睛发亮。不好卖?没人认?那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信息差和价格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