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根本不给孟西洲再问的机会,电话那头首接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孟西洲拿着听筒,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弹,脑子里反复回想着魏老板刚才那番云山雾罩的话。
这老狐狸!说话真他妈费劲!一句痛快话没有!
但他大致捋出几点:第一,魏老板确实能量很大,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第二,那战国玉龙佩牵扯极大,危险系数超高。第三,魏老板似乎对他本人……产生了某种兴趣?这种兴趣是好是坏,完全说不清。第西,栾城可能也不安全了,让他自己小心。
最后那句“以后再合作”,更像是个飘在空中的胡萝卜,看得见,但不知道啥时候能吃到,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有毒。
“西洲哥,谁啊?没事吧?”小辉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大壮也撑着坐起来,紧张地看着他。
孟西洲缓缓放下电话,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摇摇头:“没事,一个……‘朋友’。”他把“朋友”两个字咬得有点重,心里五味杂陈。
经历了这么一遭,三人谁也睡不着了。天也快亮了,索性烧水洗漱,弄了点吃的压惊。
孟西洲把那件用厚布裹了好几层的战国玉龙佩拿出来,放在桌上,看着它,心情复杂。这东西就是个烫手山芋,也是个招灾的引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东西以后或许还有用,至少是个和魏老板那种级别的人物打交道的一个由头?他没舍得处理掉,而是找了个更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经过一夜亡命奔波和魏老板这通诡异的电话,孟西洲迫切感到提升自身实力的必要性。他手里现在能动用的资金,大概有小几十万,在97年的栾城,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他琢磨着,是得赶紧招几个靠谱的保安了,起码出门能有个照应,看家护院也得有人。还得想办法,搭上栾城地面上更有分量的人,比如派出所的,或者工商税务的,哪怕先混个脸熟,送点礼,关键时候能说上话。
脑子里正盘算着这些事,院门突然被人“砰砰砰”地拍响了,声音又急又重,显得极不客气。
刚放松下来的三人又是一惊。
“谁啊?”小辉喊了一嗓子,走到门边。
门外传来一个粗声粗气、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声音:“孟西洲!开门!是我!刘老黑!”
刘老黑?那个压价坑人的废品站老板?他这么一大早,火急火燎地跑来干嘛?听这口气,来者不善啊!
大壮蹭地站了起来,一脸警惕。孟西洲眉头也皱紧了,刚经过省城的风波,他现在对任何突如其来的访客都充满戒备。尤其是刘老黑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平时没事根本不会登门。
孟西洲给小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开门,自己则和大壮悄悄抄起了墙角的铁锹和棍子,以防万一。
院门一开,刘老黑黑着一张脸就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流里流气、膀大腰圆的跟班,一看就不是善茬。
刘老黑一进来,那双三角眼就滴溜溜乱转,先在院子里堆着的那些“废品”上扫了一圈,然后才落到孟西洲身上,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语气冲得很:
“孟西洲,行啊你小子!现在混大了,收破烂都收出花样来了!”
他往前逼近一步,声音猛地一沉:“说!你他妈是不是偷摸收了我厂里的东西?赶紧给老子交出来!”
刘老黑气势汹汹上门问罪,张口就指控孟西洲偷了他厂里的东西?这分明是讹诈!孟西洲刚从省城的虎口脱险,回到栾城又立刻被地头蛇堵门!刘老黑是自作主张来找麻烦,还是背后有人指使?这突如其来的祸端,是否与魏老板的警告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