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板盯着他看了足足十几秒,眼神变幻莫测,最终,那慑人的压力稍稍收敛,嘴角甚至扯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好,说得好。人身自由最重要。小孟先生是个明白人。”
他踱步走到孟西洲面前,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今天这事儿,过去了。那东西,没了就没了,我魏某人还损失得起。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加重:“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当枪使,更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你今天表现得太扎眼了,扎眼得让我有点……不舒服。”
孟西洲心里骂娘,知道这老狐狸还是记恨上了。他连忙低头:“魏老板,我年轻不懂事,嘴上没个把门的,今天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以后一定注意分寸!”
“分寸?”魏老板轻笑一声,意味不明,“你是该好好琢磨琢磨分寸。有些圈子,不是光靠眼力好、胆子大就能混的。水很深,容易……淹死。”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说完,他不再看孟西洲,对阿强摆了摆手:“送客。”
阿强冷着脸,对孟西洲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里的寒意能冻死人。
孟西洲如蒙大赦,赶紧点头告辞,跟着阿强快步走出这栋奢华却令人窒息的大宅。
来到外面,傍晚的空气清新冷冽,孟西洲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感觉胸腔里那股压抑感稍稍缓解。刚才在里面,简首像是在刀尖上跳了一整天的舞!
阿强把他送到门口那扇不起眼的铁门处,冷冷道:“孟先生,好自为之。”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铁门,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孟西洲站在昏暗僻静的小巷里,回头望了一眼那栋看似普通的宿舍楼,心里沉甸甸的。这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他快步走出小巷,来到大路边,正准备拦个车赶紧回栾城,忽然,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街角停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
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但孟西洲的心脏猛地一跳!这车……有点眼熟!是不是昨天跟踪他的那辆?!
他立刻警惕起来,假装系鞋带,用余光死死盯住那辆车。
过了几秒钟,桑塔纳的车窗缓缓降下一条缝,一只手伸出来,弹了弹烟灰。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孟西洲看得分明,那只手腕上戴着一串深色的檀木珠子!
是昨天跟踪他的那伙人中的一个!他们没走!还在蹲他!
孟西洲头皮瞬间发麻!冷汗唰地一下又冒了出来!
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头?跟魏老板是不是一伙的?还是另一拨盯上他的人?他们想干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不敢再拦车,低着头,快步沿着人行道往前走,心里慌得一比。他现在身无长物,钱也没带多少,这要是被堵在省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走了几步,他偷偷回头瞄了一眼,那辆桑塔纳果然缓缓启动,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孟西洲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前有魏老板的警告,后有神秘车辆的跟踪,这省城真是龙潭虎穴!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脑子飞速旋转想着脱身之法。就在这时,前方路口一辆熟悉的破旧面包车突然闪了两下大灯,车窗摇下,露出了大壮那张焦急又带着点凶悍的脸!
“西洲哥!这边!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