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肾上腺素飙升!
阿强那双眼睛,冷得像毒蛇,死死盯住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被他发现了?发现我探查那扇门?
电光火石间,孟西洲脑子飞速旋转,脸上却瞬间挤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憨笑,手下意识地在鞋带上又胡乱扯了两下,嘴里嘟囔着:“这破鞋带,老开……97年买的便宜货就是不顶用……”
他装作刚系好鞋带,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还拍了拍裤腿上的灰,眼神略带疑惑地回望阿强,仿佛在问“咋了?有啥事?”
这一连串动作自然无比,配上他那身略显朴素的穿着和刚才自报“收废品”的身份,活脱脱一个有点笨手笨脚、沒见过大场面的底层青年形象。
阿强眼中的冷意和审视稍稍褪去,但警惕依旧,他面无表情地朝偏厅方向抬了抬下巴:“孟先生,这边请,茶点准备好了。”语气公事公办,不带丝毫感情。
“哎,好,好,谢谢大哥。”孟西洲连忙点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快步跟上己经走远的人群,心里却暗骂:妈的,这地方真是龙潭虎穴,步步惊心!
来到偏厅,这里同样装修奢华,精致的点心和香茗己经备好。但众人显然没什么心思吃喝,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刚才那尊惊世骇俗的“商周鼎”和胆大包天的孟西洲。
地产赵总凑到孙教授和李老板身边,心有余悸地问:“孙老,李老板,那鼎……真是假的?仿的?这也太像了吧!差点我就……”他抹了把冷汗,没敢说下去。
孙教授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十有八九是仿品。小孟先生虽然年轻,但指出的那几个点,确实一针见血,尤其是范线和锈色的均匀度,是现代高仿很难完全克服的技术难点,做得太完美反而露馅。”
李老板也附和道:“没错。而且那种‘火气’和‘匠气’,我们这种老江湖感觉不对,但往往不敢确定,怕打眼。这小子……邪门,眼神毒,胆子更肥!”他看向孟西洲的方向,眼神复杂。
这时,另一位之前没怎么说话的藏家,姓钱,主要玩书画的,端着茶杯走过来,似乎有些不服气,故意提高了点声音:“青铜器水太深,一时走眼也正常。不过,眼力这东西,得全面。小孟先生对青铜器见解独到,不知对书画有没有研究?刚好,魏老板今天也拿了几幅画出来,咱们一起瞧瞧?”
这话明显带着点挑衅和考校的意味了。大家都听出来了,目光齐刷刷看向孟西洲。
孟西洲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不服气,想找场子呢。他也不怵,正好借这个机会多摸摸底,顺便巩固一下自己的“高人”形象。
他笑了笑,走到偏厅一侧挂着的几幅画作前,谦虚道:“钱老师抬举了,我就是个收废品的,瞎看瞎说,各位老师多指教。”
他目光扫过其中一幅山水画,集中精神——
【名称:《秋山访友图》】
【年代:明代中期】
【市场价值:高(60-80万元,为吴门画派某位不太知名的追随者所作,笔法精妙)】
【未来升值潜力:较高(10年后可达200-300万元)】
信息浮现。是真品,而且价值不菲!
孟西洲没有立刻开口,而是仔细观摩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这幅《秋山访友图》,笔墨苍润,气韵清雅,有沈周、文徵明余韵,应该是明代吴门画派一位追随者的作品。画得极好,山石皴法、树木点染都很见功力,尤其是这远山的处理,淡墨渲染,层次感很强。不过……”
他话锋一转,指向画作右上角的题款和钤印:“这落款和印章,气息稍弱,与画本身的精神气略有不逮。我猜,这可能是当时一位水平极高的代笔人所画,但落款是画家本人所加,所以略有差异。当然,这只是我的胡乱猜测,说错勿怪。”
他这番话,既肯定了画作本身的精妙和价值,又点出了一个极其细微、常人根本难以察觉的疑点(代笔与真款的区别),显得专业又谦虚。
钱老板本来带着挑衅的脸色瞬间变了,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研究这幅画很久,确实隐约感觉题款有点问题,但一首不敢确定,也没跟任何人说过!没想到被这个年轻人一眼看破,还说得如此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