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颠簸在返回栾城的夜路上,孟西洲靠在座椅上,闭着眼,脑子里却像过电影一样复盘着今晚惊心动魄的一切。
金手指失灵、硬凭眼力识破高仿、赢得秦先生认可、拿到丰厚报酬和更高级别的联系方式……这一晚的经历,比他过去几个月都刺激!
“西洲哥,那个秦先生……靠谱吗?听着咋那么玄乎呢?”开车的的大壮忍不住问道,语气里满是担忧。他虽憨厚,但不傻,看得出孟西洲出来时那一身冷汗不是假的。
孟西洲睁开眼,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黑暗,缓缓道:“靠谱不靠谱,现在还说不准。但这个人,能量极大,水也极深。跟他打交道,是机遇,更是风险。”
他捏了捏手里那个厚厚的信封,感受着里面钞票的厚度,心里渐渐有了决断。
“大壮,明天一早,你去银行,把这笔钱……嗯,大概留出一万现金,剩下的,想办法换成两根小黄鱼(金条)。”孟西洲吩咐道。97年,私人持有和交易黄金还有些限制,但他们有自己私下兑换的门路,虽然价格可能吃点亏,但关键时刻,硬通货比现金更管用,也更隐蔽。
“换金条?”大壮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中!俺明天就去办!”
回到栾城小院,己是深夜。小辉还没睡,一首在等消息,见两人安全回来,才松了口气。
孟西洲把今晚的经历大致说了下,省略了金手指失灵的惊险部分,只说了如何识破高仿、赢得尊重和拿到报酬。
即便如此,也听得小辉和大壮目瞪口呆,心潮澎湃。
“西洲哥,你太牛了!连省城那么多老行家都打了眼的东西,你都能看出来!”小辉一脸崇拜。
孟西洲摆摆手,脸色却严肃起来:“别高兴太早。这秦先生的局,不比黑皮那种地痞无赖,层次更高,也更危险。下次再去,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他看向小辉:“小辉,交给你个重要任务。明天开始,你多往省城跑跑,不是去瞎玩,是去打听消息。重点两个:一,聚古斋黑皮最近的动向,特别是他有没有和省城其他地头蛇勾结,想怎么报复咱们;二,想办法,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听松苑’和那位秦先生的背景,不用太深入,听听坊间有什么传言就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引起任何人注意!”
“明白!西洲哥你放心,打听消息我在行!”小辉拍着胸脯保证。
接着,孟西洲又拿起大哥大,先给之前合作过的信托商店周老板打了个电话,寒暄几句后,假装不经意地问起省城私人交流会的事儿,打听有哪些规矩和忌讳。
周老板在圈里混得久,消息灵通,虽然对最高层次的私人局了解不多,但也透露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这种局一般不准拍照、不准记录、交易靠默契和信誉、最好自带鉴定工具、现金或者硬通货交易更受欢迎等等。
挂了电话,孟西洲又想了想,给之前帮他修复瓷片的钱师傅打了个电话。钱师傅是技术型老人,对圈内纷争了解不多,但对各种做旧造假技术门清。孟西洲借口请教,问了些关于青铜器高仿的最新手段和如何辨别,钱师傅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又让孟西洲涨了不少知识。
做完这些,孟西洲还是觉得不踏实。他想起今晚金手指突然失灵的经历,心里总悬着一块石头。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金手指上,自身的本事必须过硬!
接下来几天,孟西洲像变了个人。他减少了外出捡漏的频率,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租来的小院里,不是对着那堆淘来的老仪器和旧书埋头研究,就是拉着大壮对练——不是打架,是练习反应速度和警惕性。他甚至让小辉去旧书摊淘了几本讲人体结构和格斗基础的书,自己瞎琢磨。
他还特意去栾城唯一的体育用品商店,买了哑铃和拉力器,每天雷打不动地锻炼身体。他知道,真遇上事儿,跑得快、扛得住比什么都强。
大壮和小辉看着孟西洲这般如临大敌的架势,也受到了感染,做事更加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