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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风言风语起聚古斋口碑崩（第1页）

孟西洲捏着那张印有“护宝专项行动”的旧报纸，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冰冷的愤怒在他胸腔里翻滚，但越是这样，他脑子反而越清醒。

硬碰硬举报黑皮？现在证据不足，容易打草惊蛇，而且自己刚被查过税，立马去举报，意图太明显，容易引火烧身。

得用更巧的劲儿。

他目光扫过院子里正小心翼翼擦拭那台IBM老电脑的小辉，心里立刻有了计较。

“小辉，过来。”孟西洲招招手。

小辉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西洲哥，啥事？”

孟西洲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交给你个重要任务。去找你那些常混录像厅、游戏机厅、台球室的哥们儿，请他们喝汽水，抽好烟，然后……悄摸地把一些话散出去。”

小辉眼睛一亮，这种“传播消息”的活儿他最爱干了：“散啥话？西洲哥你吩咐！”

“就说说省城火车站那边，新开了家叫‘聚古斋’的文玩店。”孟西洲语气平静，但眼神锐利，“就说那店老板黑皮，店大欺客，专门宰外地人，卖的啥‘古董’全是仿旧的工艺品，价格还死贵。再说他们看人下菜碟，欺负生面孔，对懂行的本地人就阴阳怪气，甚至……暗示他们店里有些东西来路不正，像是土里刚出来的，看着瘆人慌。”

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就说是在那买了吃亏上当的人传出来的，别扯上咱们。话要说得模糊点，真真假假掺着说，尤其是‘来路不正’这点，点到为止，让人自己去猜。”

小辉听得连连点头，兴奋地搓手：“明白了西洲哥！就是往他们身上泼脏水……不对，是揭露他们的真面目！这事我在行！保证说得有鼻子有眼，让那些常在街上混的小子们都传遍！”

“机灵点，把握好分寸。别让人看出是咱们指使的。”孟西洲又叮嘱了一句，塞给他五十块钱活动经费。

“放心吧西洲哥！”小辉接过钱，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孟西洲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这招不算高明，甚至有点下三滥，但对付黑皮这种下黑手使绊子的人，有时候就得用点非常手段。97年信息不发达，这种街头巷尾的口碑传播，有时候比登报还有杀伤力。

接下来两天，孟西洲按兵不动，一边继续整理那批“电子垃圾”，分门别类，评估价值，联系潜在的买家（主要是些电子爱好者和刚开始怀旧的收藏者），一边让大壮和王卫东保持对聚古斋的远距离监视，记录他们每天的客流和异常动静。

小辉则充分发挥了他的社交天赋，很快，在栾城和省城交界地带的年轻人圈子里，关于“聚古斋”的风言风语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悄悄传开了。

台球室里，小混混们叼着烟，一边打球一边嘀咕：“听说了吗？火车站那家聚古斋，老板黑心着呢！上次我一哥们儿去买个花瓶，看着旧，花了好几百，结果拿回去让懂行的看了，说是现代仿的，值不了十块钱！”

“何止啊！听说那老板黑皮凶得很，看你是生人就往死里宰，还动不动就威胁人！”

“我还听人说……他们后院仓库老是半夜运东西进去，神神秘秘的，不会是倒腾墓里出来的玩意儿吧？那玩意邪乎着呢！”

录像厅门口，等开场的小年轻们也在交头接耳：“诶，以后去省城别瞎买那些老物件了，尤其火车站那家，坑死人！”

“没错没错，我也听说了，叫聚古斋是吧？名声臭了！”

这些话七拐八绕，自然也传到了偶尔会去那些地方晃荡的、一些喜欢玩老东西但又不算太懂行的本地爱好者耳朵里。

起初，聚古斋那边还没什么反应。黑皮仗着自己有点势力，平时欺行霸市惯了，根本没把这些小风小雨放在眼里。

但渐渐地，效果开始显现了。

先是店里的客流似乎少了些，尤其是一些看起来像是本地闲逛的年轻人，在门口探头探脑，指指点点一番就走了，进店的人少了。

接着，有两个以前偶尔会来淘点小玩意的本地熟客，再来的时候，眼神就有点不对劲了，看东西格外仔细，问东问西，最后却什么都没买，临走时那表情，明显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黑皮一开始还没察觉，首到一天下午，一个穿着体面、像是有点身份的中年男人进店，看中了一个仿清的青花瓷瓶，黑皮习惯性地狮子大开口报了个高价。

那男人没像以前那些冤大头一样还价，而是皱着眉头看了黑皮一眼，淡淡地说：“老板，你这价……有点不实在啊。听说你们这儿东西……路子有点野？”

黑皮脸色瞬间就变了：“谁他妈胡说八道？！老子这儿都是正经玩意儿！你爱买不买！”

那男人被他一吼，反而笑了，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那眼神里的鄙夷和嫌弃，让黑皮火冒三丈！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揪住店里一个伙计逼问，这才隐约听到外面的一些传言。

“妈的！谁？！谁在背后搞老子？！”黑皮气得砸了一个茶杯，脸色铁青。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最近结怨的孟西洲！但没证据！

他叫来刘老黑，恶狠狠地吩咐：“去！给我查！肯定是栾城那个收破烂的小子搞的鬼！妈的，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刘老黑也气得牙痒痒，连忙点头哈腰地跑去打听。

然而，这种街头传言，就像水里的墨汁，散开容易，想收回来就难了。聚古斋“店大欺客”、“卖假货”、“东西来路不明”的印象，己经开始在一些潜在客户心里种下了钉子。

孟西洲通过王卫东的渠道，很快得知了聚古斋那边的反应和黑皮的暴怒。

小辉得意洋洋地邀功：“西洲哥，怎么样？我这活儿干得不错吧？现在那边街上好多人都知道聚古斋不是好玩意了！”

孟西洲拍拍他肩膀：“干得漂亮！但这只是开胃小菜。”

他走到窗边，看着省城的方向。黑皮现在肯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又急又怒，肯定会想办法报复。

孟西洲眼神冰冷，嘴角却勾起一丝弧度。要的就是你急，要的就是你怒！你越急越怒，才越容易露出马脚！王卫东派去盯梢的人可是报告说，聚古斋后院，今晚似乎又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