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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省城厂矿水更深科长刁难遇贵人（第1页）

孟西洲脑袋抵在二手桑塔纳的车窗上，看着省城国营第二纺织厂那比他年纪还大的锈蚀大门，心里头一次有点打怵。

这跟在栾城小打小闹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栾城刘老黑那种废品站老板，撑死了算个池塘里的王八，蹬蹬腿能泛起泥浆子。省城这些濒临倒闭的万人大厂？那他妈是即将干涸的湖泊，底下埋着啥宝贝谁也不知道，但水浑得能淹死人！

上回在鬼市虽然挣了面子也挣了钱，但那是单打独斗。想搞厂矿废料，你得有关系，有门路。

“西洲哥，咋整？那保卫科的老油条，塞了两条红塔山才让咱在这门口等着。”副驾上的小辉有点急，BB机嘀嘀响个不停，他按掉都没看。

后座的大壮闷声闷气：“等就等，俺们栾城纺织厂不也这么过来的？”

“能一样吗？”小辉撇嘴，“人家这是省城！你看那科长鼻孔朝天的劲儿！”

孟西洲没吭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他脑子里过了一遍这纺织厂的资料，97年下半年，改制风声最紧，这种老厂包袱重，设备旧，积压的库存和报废的玩意儿海了去了。

在他看来，这不是垃圾堆，这是他娘的露天金矿！

可这金矿的看门狗，不好喂。

又等了半个钟头，就在孟西洲耐心快告罄时，一个穿着半旧中山装、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才慢悠悠从厂里晃出来，保卫科长立马点头哈腰地给他指了过来。

“就你们？栾城来的？要谈库房那些积压货？”中年人姓李，是厂办的一个科长，眼皮耷拉着，没什么精神，打量桑塔纳的眼神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视。

“李科长，您好您好！”孟西洲瞬间换上笑脸，下车递烟，“是我们，听说厂里清仓，想来为厂里分忧，处理点废料。”

李科长没接烟，哼了一声：“分忧？是想捡便宜吧？你们这种个体户我见多了。跟你说，别看是废料，那也都是国家财产，不能胡乱处理。”

小辉在边上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孟西洲笑容不变：“是是是，您说的是。所以我们这不来正经谈嘛，价格肯定按规矩来。”

“规矩？”李科长斜他一眼，“规矩就是得审批！流程长着呢！而且，优先照顾本厂职工家属。你们啊……排队等着吧！”

这话就是纯粹的推诿和刁难了。等？等到猴年马月！好东西早让内部人倒腾完了！

大壮拳头攥紧了。小辉急得首挠头。

孟西洲心里骂娘，脸上却还得绷住。他瞅见李科长那公文包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几本泛黄的书角，心念微动。

“李科长一看就是文化人，还时刻不忘学习。”孟西洲假装恭维，下意识集中精神朝那书本瞥去——虽然没触碰，但金手指似乎模糊感应到一点微弱的信息流。

【名称：《赤脚医生手册》…年代：1970…市场价值：5元…升值潜力：低…】

【名称：《机械原理》…年代：1965…市场价值：10元…升值潜力：低…】

【名称：《…纺织机械图谱》…年代：1980…市场价值：未知（特定人群）…升值潜力：中…】

嗯？最后一本有点意思。

李科长闻言，下意识把公文包拉链拉好，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瞎看些什么。行了，你们回去吧，有消息会通知。”

这态度，根本没戏！

孟西洲心往下沉，这省城第一炮眼看要哑火。就在他琢磨是不是得另辟蹊径，比如晚上翻墙进去“考察”一下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老李，干嘛呢？为难小年轻啊？”

一个头发花白，但身材挺拔，穿着劳动布工作服的老头背着手走过来，脸上带着笑，眼神却锐利，扫过孟西洲和他的桑塔纳。

“哎呦，赵工！您老怎么溜达到这儿来了？”李科长态度立马恭敬了不少，虽然这老头看着像工人，但他不敢怠慢。这可是厂里退了休又被返聘的技术大拿，厂长见了都客客气气喊老师傅。

赵工没理他，看向孟西洲：“栾城来的？想收咱厂里的老破烂？”

孟西洲赶紧点头：“老师傅，我们是正经做再生资源回收的，听说厂里有些废旧机械和库存需要处理。”

赵工眯着眼，忽然问：“栾城纺织厂那批老式英制齿轮，最后是不是让你收走了？”

孟西洲心里一惊！那批齿轮他确实收了，藏在废铁里，其实是早期工业古董，值点钱！这老头怎么知道？

他面上不动声色：“老师傅您消息真灵通，是有这么回事，当废铁收的。”

“废铁？”赵工哈哈一笑，手指虚点了他几下，“滑头！那批齿轮精度高，现在设备都用不上，但有些老机床爱好者就喜欢收藏那玩意儿！你小子，眼毒！”

孟西洲干笑两声，心里首打鼓，这老头不简单！

李科长在边上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