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在留声机交易上吃瘪的消息,很快就在省城的小圈子里传开了。虽然没造成太大损失,但聚古斋的面子算是折了一点。孟西洲知道,以刘斌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事儿绝不算完。接下来的报复,只会更阴险,更刁钻。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孟西洲这边明显感觉到了压力。小辉出去打听消息,好几次都被人搪塞回来,以前还算客气的几个老关系户,也变得支支吾吾,似乎收到了什么风声。大壮蹬着三轮去附近家属区收废品,也总感觉有人在不远不近地跟着。就连他们刚盘下的铺子,晚上也时不时有陌生人在附近晃悠,虽然没干什么,但那眼神让人脊背发凉。
“妈的!没完了是吧!”小辉气得首骂,“天天跟防贼似的防着咱们!这还怎么做生意!”
大壮也闷声道:“洲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咱们收不着东西,铺子开着也是干耗。”
孟西洲脸色阴沉。刘斌这是想用软刀子磨死他们,切断他们的货源,让他们无米下锅,最后要么灰溜溜滚蛋,要么就得低头服软。
不能坐以待毙!
孟西洲脑子飞快转动。硬碰硬肯定不行,躲着也不是办法。得想个招,既能反击,又能让他们吃点实实在在的亏,疼到不敢再轻易伸爪子!
一个计划在他心里慢慢成形。刘斌的人不是喜欢盯着他,抢他看上的东西吗?那就给他们一个“好东西”抢!
他想起前几天在一个旧书摊上随手翻到的一本破烂笔记,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图纸,画的是一种造型奇特的青铜油灯,标注着什么“西域古法”、“长明”之类的字眼,看着挺唬人,但金手指扫过,显示是【现代臆造工艺品】,价值极低。当时他没在意,随手扔一边了。
现在,这东西正好能拿来当鱼饵!
他立刻找来小辉,低声吩咐:“小辉,你去找个手艺好点的铜匠铺子,别找熟脸。把这图纸给他们看,就照着这个样式,用废铜烂铁,尽快给我仿造一个出来!不用太精细,但要做得旧,锈迹、污垢都得有!做得越像那么回事越好!工钱给足,但嘴要严实!”
小辉虽然不明白洲哥要干嘛,但看他眼神发亮,知道肯定有戏,立刻点头去办。
两天后,小辉偷偷抱回来一个用破布裹着的铜疙瘩。孟西洲打开一看,乐了。那铜匠手艺不错,这油灯造得还真像那么回事!造型古拙,通体绿锈,还有不少“岁月”留下的磨损痕迹和污垢,猛一看,真有点像出土的老物件。他上手一摸,金手指信息确认:【现代仿古工艺品,价值:10元】。
完美!
接下来,就是演戏了。
孟西洲故意挑了个圈里人常聚的茶馆,约了一个相熟的小贩(提前通过气)喝茶,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邻桌几个耳朵长的人听见。
“唉,最近手头紧啊,看上个好东西,都没钱下手。”孟西洲唉声叹气。
“啥好东西啊?还能让你孟老板看上眼?”小贩配合地问。
“就西城外老胡头家,他爹以前跑西域收来的个老油灯,造型怪得很,说是啥…啥长明灯的古法样式!我看那锈色和包浆,有点意思…就是开价高了点,要八百…”孟西洲摇头,一副又爱又愁的样子。
邻桌果然有耳朵竖了起来。
第二天,孟西洲又让小辉故意蹬着三轮往西城外绕了一圈,空着手回来,脸上带着点“可惜”的表情。
鱼饵撒下去了,就等鱼上钩。
果然,没过两天,小辉就急匆匆跑回来报信:“洲哥!鱼咬钩了!聚古斋的黄毛,带着两个人,急匆匆往西城外老胡头家去了!”
孟西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胡头是个孤寡老人,家里确实有点老东西,但孟西洲提前跟他打了招呼,塞了五十块钱,让他配合演场戏。
又过了半天,消息传回来了。黄毛那伙人,在老胡头家,看到那盏“精心”摆放、布满“岁月痕迹”的青铜油灯,如获至宝!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最终以一千五百块的“高价”,兴高采烈地把那破铜疙瘩给捧回去了!听说黄毛还得意洋洋,觉得自己立了大功,抢了孟西洲的宝贝!
孟西洲听到这消息,差点笑出声。一千五!买了个价值十块的废铜!刘斌知道,非得气炸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