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老板只说,是一位对老瓷器很有研究的朋友,或许能帮上您的忙。老板在‘听雨轩’等您,请您务必赏光。”
说完,他微微点头,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孟西洲拒绝的余地。
孟西洲坐在躺椅上,感觉浑身发冷。周老板这根本不是邀请,是传唤!而且点名了“老瓷器”和“木匣子”,几乎就是图穷匕见了!
去,还是不去?
不去?等于首接撕破脸,以周老板展现出的能量和那深不可测的性子,后续的报复恐怕比刘爷更可怕!
去?带着一身重宝和刚刚变现的巨款,深入对方的地盘,见一个不知底细的“朋友”?这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洲…洲哥,咋办?”小辉声音都在抖。
孟西洲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巨大的危机感像乌云一样笼罩下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周老板的步步紧逼,刘爷可能己经启动的报复…两条线如同两条毒蛇,同时亮出了獠牙!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猛地一狠。躲是躲不掉了!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去闯一闯!看看周老板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站起身,对两人沉声道:“你们俩在这等着,看好东西,特别是那个麻袋!谁叫也别理,等我回来!”
“洲哥!太危险了!”大壮急道。
“危险也得去!”孟西洲咬牙,“不去更危险!记住,如果…如果我天亮前没回来,你们就想办法自己回栾城!把钱和东西藏好,暂时别露面!”
说完,他不再犹豫,整理了一下浴袍(里面穿着衣服),大步朝着楼下走去。怀里的巨款和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一样沉重。
再次走出浴池,午后的阳光依旧明媚,但孟西洲却感觉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再次朝着那个让他倍感压力的“清源茶社”走去。
来到茶社,依旧是那个服务员,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首接引他上楼。
推开“听雨轩”的房门,周老板依旧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泡茶。但这次,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边眼镜、年纪约莫六十上下、气质儒雅中带着一股锐利的老者。老者正拿着一本线装书在看,见孟西洲进来,缓缓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扫过来,沉静而深邃,带着一种学者般的审视感。
周老板看到孟西洲,脸上露出一丝看不出意味的笑容:“来了?坐。这位是秦先生,省博物馆退休的老专家,对高古瓷,尤其是宋瓷,很有研究。”
秦先生对孟西洲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似无意地落在他身上,仿佛要将他看透。
孟西洲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省博物馆的退休专家?!周老板把这种人请来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干嘛?!
他强压着剧烈的心跳,在周老板示意的椅子上坐下,感觉屁股下的红木椅子像烙铁一样烫。
周老板给他倒了杯茶,语气依旧平淡:“小孟啊,别紧张。秦老师就是听说你眼力不错,对老东西有点兴趣,过来随便聊聊。”
那秦先生放下书,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年轻人,听说…你手里有些瓷片?南宋的?”
省博专家突然现身!周老板图穷匕见!孟西洲身陷重围,最大秘密被当面点破!他该如何应对?这究竟是鉴定之约,还是夺宝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