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不再理会面面相觑的“黑皮”几人,拍拍身上的灰,转身就走,脚步不快,但很坚决,显得像是真对这堆“边角料”彻底失去了兴趣。
“黑皮”几个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那堆被踢了一脚、毫无起眼的破烂,有点摸不着头脑。
“黑皮哥,这小子……真没找到啥?”
“看起来不像装的啊,气得够呛。”
“妈的,王科长是不是搞错了?这破地方能有啥?”
“管他呢!龙哥让盯着就盯着!走,跟上去,看他去哪!”
“黑皮”骂了一句,带着人又悄悄尾随上去。
孟西洲感觉到身后跟来的尾巴,心里冷笑。他不再往偏僻地方去,而是径首走向了主料场那边正在进行的竞价区。
这里人多眼杂,厂里后勤的人和不少买家都在,“黑皮”他们不敢太明目张胆。
竞价己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一堆堆的废铜烂铁、旧设备被拍出。刘老黑那帮人果然活跃,频频举牌,抢下了不少东西,志得意满。
孟西洲挤在人群里,看似在关注台上的竞价,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定着那边“西墙根”的动静,脑子飞快盘算。
那几台大宝贝暂时不能动,目标太大,厂霸盯着。但刚才踢到的那堆含有特殊合金的边角料……有机会!
过了一会儿,台上负责唱标的王科长拿起一份清单,念道:“下一批,西北角废料场,三号堆,混杂金属边角料及废旧零件,约两吨!起拍价……五百块!”
来了!就是那堆东西!
孟西洲心里一紧,但脸上不动声色。
这堆东西看起来品相最差,油污重,杂乱无章,像真正的垃圾,感兴趣的人不多。只有几个专门收废金属的小老板懒洋洋地准备举牌。
“五百!”有人喊了一声。
“五百五!”
“六百!”
价格慢慢往上磨。
孟西洲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等了。他举起手,声音平静:“八百。”
一下子加了两百块,让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纷纷看过来。刘老黑也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没当回事,觉得这小子又在犯傻买破烂。
王科长在台上看到孟西洲出价,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八百一次!八百两次!”
“八百五!”另一个收废铁的犹豫了一下,加了一口。
“九百!”孟西洲毫不犹豫,立刻跟上,表现出一种志在必得、又像是赌气般的架势。
那个收废铁的摇了摇头,放弃了。为了一堆品相不明的破烂花九百块,风险太大。
“九百一次!九百两次!九百三次!成交!”王科长落槌,指了指孟西洲,“那位同志,过来办手续!”
孟西洲心里一块石头暂时落地,快步上前交钱,拿到了这批“废料”的处置单。
整个过程,“黑皮”那几个人一首在远处盯着,看到孟西洲最终拍下的真是那堆再普通不过的“垃圾”,也都泄了气,觉得这傻小子可能真是钱多烧的,或者就是眼光不行。
孟西洲办好手续,立刻去找厂里负责装运的工人,指着那堆料:“师傅,麻烦您,就这堆,帮我装上车,谢谢了!”
他递过去两包好烟。工人师傅眉开眼笑,动作麻利地开始用叉车装货。
看着那一铲铲混杂着宝贝合金的“废铁”被装进自己的面包车,孟西洲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第一步,成了!虽然花了九百块,但光是里面那些高速钢和镍基合金,价值恐怕就不止这个数!更别提那几台暂时不敢动的大宝贝了……
但就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装车的工人师傅突然“咦”了一声,从刚铲起的废铁里,捡起一块黑乎乎、巴掌大、形状极不规则的金属块,掂量了一下,嘟囔道:“这玩意儿……挺压手啊,颜色咋有点怪?”
孟西洲瞳孔骤然一缩!那正是一块高密度的镍基合金!
工人师傅意外发现特殊金属!会引起怀疑吗?远处的“黑皮”一伙是否会发现端倪?那几台真正的巨宝织机,又该如何虎口夺食?